鐘硯眼角輕挑,目光朝站在不遠處絞著手帕的顧舒懷看過去,冷笑了聲,替她回答了,“是梔子花的味道。”
於是太醫問:“夫人可是對此花過敏?”
顧盼神誌不清,隻知道抱著鐘硯哭,眼淚啪啪的落,嗚咽著說:“我不知道。”
她的確不知。
她又說:“好像是。”
顧六小姐愛美,喜歡捯飭各種花樣,香囊也是每日一換,唯獨沒用過梔子花的,她後院裡也不曾種過梔子花種。
顧舒懷心裡一跳,麵色無比鎮定,看著絲毫不心虛,張了張嘴表現的十分吃驚,她愧疚道:“妹妹原來對梔子花過敏嗎?我是真的這件事,若不然我今日絕不會佩戴這個香囊。”
頓了頓,她又說:“這件事從來沒聽妹妹你提起過呢,好像家裡其他人也都不知道。”
一句不知道,就能把自己撇乾淨。
太醫看慣了宮裡的你爭我鬥,已經習慣當個裝聾作啞的傻子,他道:“我這就去藥房替夫人煎一方解藥。”
他貓著藥從廂房內退了出去。
外頭大殿,太子妃勉強揚著笑臉撐場子,這個大陣仗的宴會自然不能因為小插曲就停下來。
侍女將太醫的話原封不動帶給她,太子妃臉色難看,也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在她麵前找事。
太子妃沒出嫁之前,和顧盼就合不來。
兩個都是大美人,她心氣高,不願拿來同顧盼做對比,可每每有人提起她就也要提起顧盼一句才舒服,將她的美貌誇的絕無僅有。
太子妃雖然反感她,但也能保持體麵不會給她難看,她也知討厭顧盼的人不在少數,女人善妒,顧盼那張絕色的臉實在太招人恨了。
她冷冷的說:“給本宮查!本宮倒是要看看誰敢在東宮使亂子,來找不痛快。”
“是。”
*
顧盼現在這副模樣沒多好看,膩膩的汗珠將她的頭發染濕,貼在頰邊。
鐘硯起身,打算去幫她把煎好的藥拿過來,少女委屈巴巴的纏著他不肯讓他走。
茫茫然睜開眼,眼眶紅彤彤,蒙著層薄薄的霧氣,我見猶憐。
她的手又小又軟,五根白淨的手指頭想抓住他,卻又沒什麼力氣,聲音聽起來也很軟,“你不要我了嗎?”
有氣無力,當真惹人疼了。
鐘硯盯著她的臉看了看,沉默過後,啞著嗓子說:“我隻是去幫你拿藥。”
顧盼這會兒像個離不了人的奶貓,可憐兮兮,“沒有丫鬟嗎?”
鐘硯輕輕拿開她的手,“她出去了。”
顧盼蔫了下去,“那好吧。”
她主動鬆開手,“你去吧,我先睡。”
鐘硯心下一動,感覺酥酥麻麻,“你很乖了。”
他也很喜歡。
鐘硯起身,轉頭望著顧舒懷的眼神很冷淡,略帶嘲諷和不經意的輕蔑。
他說:“顧小姐,一起出去吧。”
顧舒懷絲毫不慌張,對他展顏一笑,“好。”
*
廂房內點了兩根蠟燭,火苗在空中搖曳,光線暗淡,隻能看清楚床邊的光景。
顧盼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減輕了幾分痛苦。
房門吱呀,男人悄然無聲走進來,又悄悄合上房門,他身上黑色衣袍中間和袖口都繡著四龍紋,玉冠將長發束起,一張乾乾淨淨的臉,柔和的雙眸中仿佛盛滿了無法言說的悲傷。
趙煥章一步步走到床邊,垂落在兩側的手指微微蜷縮。
他站在一邊,垂下眼瞼,滿目柔情望著床上的女人,神情專注。
聽說顧盼中了毒的事後,趙煥章便心神不寧,好不容易說服自己過來看看,沒想到屋裡隻有她一個人。
趙煥章喜歡她的笑,可是顧盼自內心而笑的次數太少了。
那對於他而言已經是很久之前的記憶了。
趙煥章伸出拇指,替她將眼角劃過淚珠的餘痕輕輕擦拭,聲音溫柔到骨子裡,“盼盼,以後都不要哭了。”
低低的嗓音。
柔和的呢喃。
其實隻有他自己才能聽得到。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十一點半左右!
麼麼噠
太子好溫油嗚嗚嗚嗚嗚
可是我還是喜歡心狠手辣狼心狗肺的阿硯呢嗚嗚嗚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