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博平郡主都願意放下從前的恩怨情仇和身段,沒少給他送禮物,常跑到顧盼的院子裡,臉上寫著“我不想抱他我隻是來看看而已”這句話,動作倒是實誠,歡歡喜喜抱著孩子不願意撒手。
鐘硯這一年裡韜光養晦,低調了起來,駭人聽聞的手段也沒從他身上提起過。
顧盼覺著平靜的生活,有種扭曲的壓抑感,她反而不能和從前那樣張揚跋扈無所顧忌的活著,像被拘禁在鐘硯畫好的底線內。
小舅舅三番五次說要帶她出去走走解悶,都被鐘硯用各種各樣的借口擋了下來,顧盼費儘唇舌和男人也說不通,於是在這年的花燈節,偷偷從後門溜走,跟著小舅舅跑了。
城樓處熱熱鬨鬨的放著煙花,顧盼正要跟著人群上去觀望時,手腕突然被人抓住,回過頭正對著的就是鐘硯那張冰冷的臉。
她也沒想到這麼快就被鐘硯找到,垂著腦袋不想去看他的臉,正努力想著要用什麼借口和他解釋。
忽然之間,她被鐘硯一把推開,隨著而來,她聽見利刃穿透血肉的聲音。
事情發生的太快,顧盼甚至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鐘硯,我殺了你。”
話才說完,一整隊的金吾衛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將這個手持長劍滿眼瘋狂的男人給扣了下來。
鐘硯的腹部被人刺了一劍,皮開肉綻,血淋淋的傷口看著極為駭人,他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被人刺了一劍也是無關緊要的事。
顧盼卻被嚇得不輕,跑過去不敢碰他,平時都是假橫,見到真刀實槍就不敢吱聲,磕磕巴巴的連話都說不出口。
鐘硯捂著傷口,掃了眼她,淡淡吐字,“我沒事,回府。”
他的衣服被血染紅了一塊,臉色蒼白,額頭冒著大顆大顆的冷汗,像從徹骨冰冷的極寒之水中被撈出來。
回到府中,鐘硯不許旁人聲張,隨即讓人將熟睡的兒子抱到偏房。
鐘硯脫了上衣,自行用紗布包紮止血,他坐在床邊,臉色比平素白了點,神態如常
他隻是簡單用紗布包紮止血,藥都沒怎麼用,也沒發出丁點聲音。
鐘硯包紮好傷口,穿好衣裳,隨後對顧盼招了招手,嗓子沙沙啞啞,聽起來就和平時不太一樣,“過來。”
顧盼挪著小碎步走到他身邊,望著他慘白虛弱的氣色,心裡酸澀,又想到剛才在城樓下他毫不猶豫將她推開的畫麵,眼淚啪嗒往下掉。
被他推開的那一刻,顧盼覺得他是深愛著她的。
“你疼不疼啊?阿硯你疼不疼?”
鐘硯看著她的眼淚,眼神波動起伏,他淺淺的笑開,“不疼,也不是很嚴重。”
這種傷對他來說的確不算什麼,這兩年也聽過許多人說要殺了他。
他早已習慣,出乎意料的讓顧盼如此心疼了。
鐘硯被她緊緊握著手,女人淚眼朦朧,哭的眼圈通紅,她脆弱敏感,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男人伸手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淚痕,邊問:“怎麼又和你舅舅跑出去了?這兩年我對你不好嗎?”
好是好。
這種好讓顧盼漸漸覺得被圈養,呼吸不上來,也說不明白。
他的禁錮潤物細無聲,悄然來臨,讓顧盼覺得懼怕。
“我舅舅沒有壞心。”
所以顧盼不明白他為何幾次都替她擋了邀約,不止是她舅舅,還有南安郡主下的帖子,有一個被擋回去一個。
“你想去哪裡,我都可以陪你。”鐘硯歎息,“以後不要做這樣的事了。”
顧盼沒吭聲,顯然她不是會什麼話都聽的人。
鐘硯受了傷,她內心自責,總自以為他是為她所擋的劍,於是加倍的對他好,這一個多月連逗兒子玩的閒心都沒有了。
每天盯著他的傷口看,有時候還會哭。
等到鐘硯的傷徹底愈合,她心裡才沒有之前難過。
*
俏俏小朋友學會走路的那天,皇宮裡又傳出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慶元帝剛有了點起色,病情忽然又加重了些,連著兩天沒有上朝。
大家心裡默默的猜,慶元帝能不能熬過這年的冬天,會不會哪天醒來,太子就得登基了。
顧盼聽見這些消息時,慶元帝已經病了很久,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其實離慶元帝駕崩的日子還有兩年。
這兩年裡,朝廷裡大大小小的事都由太子殿下代為處理。
而鐘硯起兵造反的日子也在兩年後,不過,距離原著中顧六小姐被送走的日子倒是不遠了。
顧盼心不在焉抱著兒子,腦袋裡什麼亂七八糟的事都想了一遍。
她和鐘硯現在不僅沒有仇恨,感情稱得上和睦,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用報複的手段把她送給太子。
鐘硯的占有欲強烈到變態,又怎麼可能會拱手相讓與對手?
而且平時他眼中的情意,一眼望到底,都是真的。
對一個自己喜歡且相處的不錯的妻子,鐘硯不可能會做到像原著那麼絕情的地步。
小朋友見母親在發呆,仰著脖子,雙腳使勁的蹬,想努力夠到母親的臉。
顧盼回神,笑了下,“俏俏怎麼啦?”
小朋友用肉肉的手指了指自己,奶乎乎的說:“親……親親……親……”
他詞彙貧乏,也僅僅隻會說幾句簡單的話。
顧盼親了親他的臉頰,“俏俏好甜呀。”
小朋友對外高冷乖巧,在父母麵前卻是個撒嬌怪,要親親要抱抱。
有時鐘硯忙的不見蹤影,他會氣鼓鼓的爬到鐘硯的書桌上,讓他抱抱自己。
俏俏玩累了,乖乖趴在她的肩膀上睡了過去。
顧盼盯著兒子的臉看了一小會兒,萌生出一種會撒嬌也不壞的念頭。
孩子快要兩歲,顧盼每天晚上還是喜歡抱著他睡覺,鐘硯有所不滿,提出來讓他一個人睡隔間。
顧盼覺著俏俏還小,沒有鬆口,另一方麵,也借著孩子擋一擋鐘硯。
鐘硯在這件事就不肯慣著她了,第二天愣是沒讓孩子進屋。
幸虧孩子沒鬨騰,抱著他父親塞過來的枕頭,哭都沒哭,安然睡著了。
花燈月影,屋裡頭剩下他們二人。
顧盼生了孩子後,身體大不如前,冷白的臉龐,脖頸似一截剛出水的嫩莖,身軀柔弱纖瘦,身段有致,一把細腰藏在輕薄綢緞衫裙裡。
鐘硯眸光略深,無聲走上前,輕輕鬆鬆單手便能按著她的腰肢,香甜軟糯的氣息鑽進他的鼻尖,他低下臉,呼吸間的熱氣儘數落在她的後頸。
顧盼往後躲了躲。
短短的笑意從鐘硯的眼底略過,他低著臉,在她耳邊說:“怎麼還這麼天真?你躲的開嗎?”
這一晚對顧盼而言不太好過,浮浮沉沉,不知身在何處。
第二天顧盼是被兒子叫醒的,小朋友雖然可以自己睡,但還是喜歡對母親撒嬌,每天早晨爬起來就要她親親自己。
院子裡原本隻搭建了一個秋千,為了俏俏,顧盼讓下人們又搭了一個小些的。
俏俏喜歡坐在秋千上,小肉手緊抓著兩邊的粗繩,也不害怕被蕩的高高,若是母親陪他一起蕩秋千,他也會格外高興。
顧盼把碧青叫了進來,讓她將俏俏抱出去洗漱,她也要換衣洗漱。
渾身沒什麼力氣,慢騰騰的坐起來,發了一會兒的呆。
係統聲突兀在腦海中響了起來。
【滴,即將到達本書第一個轉折情節點。】
【請宿主做好準備,儘量不偏離原著。】
作者有話要說: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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