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紹願一腳將他手上的傷藥給踢開,“不過他也沒罵錯,你就是個孽種。”
趙恒默不作聲將在地上滾了兩圈的藥瓶重新撿起來,不生氣也不理他。
鐘紹願抬起臉,牆壁上掛著娘親的畫像,定眸望了好幾眼,他說:“你彆想了,母親就算回來了也不會認你。”
*
距離顧盼從《暴君》的世界裡回來,已經過去了一年多。
她幾乎很少會想起在書裡發生的事,每天下了班就回家,過著通俗的無聊的兩點一線的生活。
除了偶爾會莫名其妙再去網站上點開《暴君》這本書,顧盼都快忘了鐘硯這個人。
可一旦看見他的名字,顧盼就能清楚的記起他的模樣。
一個漂亮的、高貴的少年。
心狠手辣的少年。
顧盼又一次不知道為什麼點開了《暴君》,電腦屏幕裡停留在不知名的一章,她呆呆望著滿屏的字,神思早就飄遠了。
【親,你是念念不忘了嗎?】
猛然間聽見係統的聲音,顧盼被他嚇了一跳,“???你怎麼還在?”
【親我一直都在呢。】
“?”
【你知道的嘛,我們係統都是從一而終的。】
“滾啊。”
係統惆悵道:【好吧。】
【我現在除了和你聊聊天之外,基本沒有彆的功能。】
【更不會坑你啦。】
顧盼並不是很想搭理他,翻了個白眼,不客氣的對他說:“你把嘴閉上,高貴的我不想和你聊天。”
她關了電腦,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然後就睡著了。
時隔一年後,顧盼夢見了鐘硯。
她夢見鐘硯死了。
夢裡麵,飛簷紅牆,深宮寂寥,鐘硯安靜躺在床榻之上,閉緊雙眸,垂落的睫毛遮擋住眼底的疲倦,他身上似乎被沉重的藥味所包圍。
臉色比將死之人還要白幾分,顧盼聽見了有人在哭,漫長的一段時間過去之後,她似乎看見床上的男人眼皮子動了動,他慢慢抬起眼,烏眸似乎有些空洞,眼睛裡什麼都沒有。
他坐起來,烏黑的長發在鋪散開來,床頭的藥碗散發熱氣,他卻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顧盼望見他命人將窗戶打開,他失神望著窗外的天空,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顧盼像個局外人,看著他的一舉一動,感受著從他身上流露出的悲傷難過。
鐘硯的臉越來越白,唇角緩緩有血跡溢出,他卻渾然不在意,用帕子隨意擦了擦,可是血好像越來越多,嘴角的血液止都止不住。
顧盼望著他徹底閉上眼,很多人跪在他的床榻前,低聲哭泣。
顧盼嚎啕大哭的醒過來,枕斤兩側被她的眼淚給打濕,後腦脹痛,心口溢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
她吸了吸鼻子,眼淚不受控製順著眼尾流下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難過,心裡頭那種空落落的感覺不斷蔓延,她悶在被子裡,想到鐘硯死去之後的畫麵,又哭了一場。
等眼淚停下之後,她忽然抬起臉,雙眸紅通通的,她問:“係統,你在嗎?”
*
銅雀宮裡出了一株並蒂花的事,劉墉本想瞞著帝王,偷偷命人摘下的,可是他還沒來得及動手,消息便傳到了皇帝的耳朵裡。
劉墉望著麵無表情的帝王,有些後怕,他伺候了皇帝這麼多年,算是了解他的喜好。
這些年,皇帝孤身一人,最是不喜這些成雙成對的玩意。
更是從來沒給旁人賜過一樁婚事。
劉墉揣測聖意,弓著腰上前問:“不然奴才去將這花給摘了?倒不是多喜慶的寓意。”
鐘硯擱下手裡頭的筆,“去看看吧,這宮裡頭還是頭一回出並蒂花。”
劉墉冷汗直流,不覺得這是多好的事。
皇帝獨身,太子也至今未娶妻,開什麼並蒂花?不是添堵嗎?
鐘硯熟門熟路走到銅雀宮外,站定在宮門前望了好一會兒,隨即抬起步子朝裡走,淺淡的花香順著風走的方向略過他的鼻尖。
樹枝下投落四岔的陰影,枝頭綻開兩朵並蒂花,緊挨在一塊,開的正豔麗。
鐘硯盯著那株花兒看了又看,清清冷冷的眼神中泛著厭惡之意,他緩步走到樹下,修長削瘦的手指碰上花枝,正準備摘下,耳畔好像送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他聽見有人輕輕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好像又是他聽錯了。
鐘硯的身軀僵住了,抬眸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一道綽綽麗影撞入他的視線中。
他眨了眨眼睛,無聲間他的眼眶已經濕潤。
水光彙聚成一滴淚,裡麵倒映著少女的身姿。
作者有話要說: 狗硯等了十幾年
唉
望妻石!!!!!!!!!
人間望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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