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達連忙道:“日前,雍縣小秦淮湖突發狀況,統領得訊立道不好,說怕是殿下來了雍縣被察覺行蹤了,立即就率人緊急往小秦淮湖打探,今晨剛剛回來!”
“然後張惟世就過來了!”
親自去打探消息之前,柴義命人傳訊張惟世讓他在明麵加急搜集情報,張惟世後腳就來了,並帶來了重大消息。
靖王殿下確實被察覺蹤跡了,小秦淮湖上那場抓捕正是因他而起的,張惟世冒險深入又使了明麵人脈最終成功獲得一個較為確切的消息——
殿下沿著虞水遁出雍縣,追兵循痕跡緊隨其後,目前已深入北郊群山。截止他趕過來報訊前,北城門有大批精健勁裝青壯持械奔出,俱免檢,已直奔北郊群山!
北城門消息柴義也剛剛接到。
必是追兵無疑啊!
更讓人焦慮的是,殿下重傷未愈!
柴義當即召見了所有能召集的人手,匆匆與張惟世急趕過去營救。
這裡值得一說的是,數月前那場變故發生後,所有暗部的中高層都撤往了雍縣。
換而言之,除去負責率人外出打探靖王殿下下落的人之外,其餘的大部分中高層都在這裡。
正正適合一鍋端。
趙徵紀棠先前的憂慮,果然一點沒錯!
而且對方動手很快,遲怕生變,先聲奪人,一布置妥當立馬就動手了!
陳達說到最後,自己臉色都變了。
趙徵擰眉:“據點還剩多少人?”
“不足十人,一共就五個!”包括他,這還隻是為了慎防城內突發變故用以搜集情報的。
“儘數點齊,馬上動身!!”
“是!”
……
刺目的陽光自枝頭濾下,初冬的群山光禿禿的,夾雜著零星的常綠樹木。
厚厚的落也枯草踩踏唰唰作響,驚飛喜鵲烏鴉,蒼涼淒厲的“鴉鴉”啼鳴隱昭了一種不祥預兆。
一大群身著半舊布衣卻身姿矯健的持刃青壯男子正在山林中急促奔跑前行。
柴義很焦急。
但往往最焦急之際,就是最容易中計的時候。
可由不得柴義不焦急。
柴太後先帝一脈,如今僅僅隻剩下靖王殿下一點血脈,這是萬萬不容有失的。
虛虛實實,張惟世哪怕暫被切斷內部消息,他到底是副統領,他是非常清楚的暗部行事作風的。
有咎尚的全力配合,兩人精心打造出一個天衣無縫的誘殲計策。
事態緊急千鈞一發,根本由不得柴義再去細細查探辯證,仔細慎密如他,也不得不中計!
“快!前麵就到了!!”
確實,冬日山林空曠,北風呼呼,有內功深厚耳聰目明的人,已經模糊聽見遠遠前方傳來的隱約的兵刃交擊聲了。
他們開始發現血跡,甚至沿途出現倒伏在地的黑衣人屍首。
柴義俯身一探頸脈,一劍封喉看劍痕極似殿下所留,這人斷氣了,但現場鮮血斑斑足跡淩亂,顯然情況很危急。
“快!!!”
不用張惟世再去引導催促,柴義等人大急,柴義當即下令,全速前行!!
所有人速度提到了最快!
急促的行進中,張惟世同樣焦慮的麵孔下,隱藏的是即將馬到功成難以按捺的雀躍喜悅。
前方再轉過一道山梁,峽穀之內的埋伏圈,即柴義等人的埋骨之地。
之後,他會接掌暗部,由暗轉明,官爵加身。
張惟世心頭一片火熱,連腳趾傳來的火辣辣赤痛都給忽略過去了,他正要提氣加速一鼓作氣,但誰知,就在這個勝利在望的最後時刻!
身後,忽“唰唰”一陣急促腳步聲!
由遠而近,急追而上!
緊接著,就是留在後方殿後的梁五壓低聲音的急呼:“統領,統領!……”
張惟世心臟忽突突狂跳,一瞬間無端手足冰涼,心臟跳得仿佛從嗓子眼蹦出來一般!
……
紀棠使出吃奶的力氣跑,她沒內家功夫速度耐力到底欠了點,趙徵一手攬著她的腰,提氣飛縱急掠。
萬幸的是,這種緊急援救,一般殿後的人是會沿途留下暗號的。
這次也不例外。
張惟世為防被柴義察覺不對,也不敢安排人跟在後麵抹去暗記。
也幸好張惟世不敢帶人直奔峽穀,他得裝出一副遁蹤尋找的姿態,兩者動身時間相距短還有挽救的機會。
一行人緊趕慢趕,最終在最後一刻成功追上了!
柴義聽見動靜,一詫霍回頭,正見梁五狂奔的後方十來丈,一行七八人正一攀躍上巨石,最邊緣一個,不是他親自安排留守的陳達還有誰?
但柴義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陳達身上。
他一回頭,銳利目光瞬間就被陳達身前的那名藍衣少年男子吸引住了。
明明不一樣的麵容,明明前所未見的裝扮,一刹那他卻猶如被人緊緊掐住了咽喉,失去了所有語言能力!
對方一躍而起,掠過巨石一點樹梢,人已落在他前方三丈。
趙徵道:“柴義?”
柴義狂喜,激動得心血上湧滿麵潮紅,手足戰栗片刻,柴義翻身單膝下跪:“殿下!!”
大家又驚又喜,對視半晌,慌忙跟著見禮,齊聲喜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