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徵剛才就對長吏和老管家說過:當尊她如尊我。
他們知道紀棠的身份,也十分尊敬。
紀棠拍了拍他的手:“還怕我虧待自己不成?好啦,快去吧,快去快回!”
趙徵換了一身深藍色的紮袖團雲便服,點點頭,出了主院,翻身上馬出府了。
柴興跟著去了,柴義身份特殊就沒去,他和紀棠對視一眼,兩人都不約而同呼了口氣。
趙徵去見皇後。
柴皇後紀棠知道,她再嫁趙元泰,是當初各方勢力磋商平衡的結果。這要求肯定是趙元泰提的,畢竟柴皇後是柴氏兩代唯一的女兒,趙元泰想撬柴氏嘛。
他肯定會對柴皇後很好,畢竟他想生一個流著柴氏血脈的嫡子,雖然截止到現在還未如願。
就是不知道這柴皇後是怎麼一個人。
不過按照分析,柴太後生病直到薨逝也有幾年時間,柴皇後也沒能把這攤子事挑起來,甚至暗部都還得等趙徵千裡回來接,就估計是個很不頂事的。
紀棠搖了搖頭,誒。
……
皇城,長秋宮。
綃紗帳縵逶垂無聲,百合暖香鼎內徐吐,在暖熱的宮闈內闕裡,壓住了那一絲苦澀的藥味。
紅羅宮帳內,皇帝輕擁著皇後柴氏,柔聲安慰:“你莫急,徵兒換身衣裳就來了。”
柴皇後年過三旬,卻依舊柔美如雙十年華,生得柔弱纖楚,隻是眉目蒼白難掩病態,她自從聞訊噩耗後便臥病至今,直到了數日前得知幼子無恙後才好轉了一些。
她一雙美眸轉了轉,迎上皇帝關切的目光,心顫了顫,她低低“嗯”了一聲,怔怔靠在他的肩膀,盯著殿門處。
皇帝輕輕拍著她的脊背,力道輕柔又疼惜,直到許久,聽到宮人飛奔來稟,柴皇後一下子坐直身,他體貼道:“我先回去,你和徵兒好生說說話?”
“嗯。”
他微笑給她掖了掖蓋到小腹的錦被,叮囑宮人好生照料,才起身自側門離去。
皇後怔怔看著他背影消失,猛地回神,仰頭盯著正殿大門。
不多時,便聽見兩道有力且急促的腳步聲。
是趙徵和柴武毅。
“徵兒!”
皇後一掀薄被,赤足衝下榻,柴武毅很體貼留在外殿,把空間留給妹妹和外甥,進來的就趙徵一個,趙徵一把扶住她,“母後!”
那雙斜飛的銳利眼眸,這一刹也不禁泛了淚光。
“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
柴皇後嗚嗚痛哭,失去一子,一子重傷下落不明的悲慟,這一刻才真正宣泄出來,她哭得聲嘶力竭,趙徵悲從中來,母子抱頭痛哭。
狠狠哭過了一場,足足哭了半個時辰,皇後雙眼腫如爛桃,趙徵將母後抱回床榻,宮侍都遣下去了,他親自給母親擰帕子抹臉,又簡潔回答了她的問話。
他最後還是脫了上衣給柴皇後看了看傷勢,驚心動魄的猙獰傷口,柴皇後又哭了一場。
隻是痛哭之餘,她又很不安,用冷帕抹著眼睛,她看一眼兒子,欲言又止,神色惶惶。
“……二郎,外麵說的是真的嗎?”
有些事情私底下再不堪麵上也不能撕破,不過老百姓顧忌可沒這麼多,竊竊私語也是有的,柴皇後到底是柴太後的親侄女,再不頂事也留了幾個人給她,讓她不至於在深宮像個聾子。
柴皇後不可置信,六神無主又當然不會詢問皇帝,惶惶不可終日,好不容易見了兒子,她怯怯問:“說陛下他,說你和詡兒,是他……是真的嗎?!”
趙徵頓了一下,喉結滾了滾,但他嗅得到宮殿內彌漫的濃鬱湯藥苦味,他最後慢慢說:“此事並無佐證。”
這是他唯一的血親了,他的母後。
他的母後性情柔弱軟糯,她還得在趙元泰的後宮生存。
知道了,無益,反有大害。
隻要柴氏在一天,趙元泰就必定會對她好。
趙徵啞聲:“空穴之風,愚民口舌,不可信也。”
“您安心休養,快些好起來。”
皇後如釋重負,壓在她心中的兩座大山陡然移去一座,心坎登時一鬆,“那就好,那就好!”
她捂著額頭,靠在引枕上,長長吐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不是。
“隻可惜你大兄,他才十九……”
柴皇後憶起長子,又難受起來,嗚嗚咽咽,眼淚長流,趙徵擁著母親,咽了咽,輕輕拍著她的背。
……
陰冷天氣一直持續了多年,這日下午,細碎的雪花終於零零星星飄了下來。
趙徵傍晚回來的。
這一天極疲憊,嗓子都是啞的,但卻沒有休息的打算,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紀棠給他噴了藥粉,鬆鬆纏上繃帶,他披上內衣,沉沉斜躺在榻上:“明日祭奠祖母和皇兄。”
“今晚就出發去寧縣。”
柴太後和皇太子棺槨都停在寧縣殯宮。
天陰沉沉的,他聲音啞得厲害,紀棠握著他的手:“我陪你一起去,好嗎?”
趙徵捏緊她的手:“好。”
作者有話要說:幸好他的身邊,還有她。
旁白解釋一下,這些梁朝貴族們都有東胡血統,並不介意再嫁啊族兄弟這些的哈~
端午節安康,粽子吃了嗎?哈哈明天見啦寶寶們~ 筆芯!(*^▽^*)
最後還要感謝投雷的寶寶噠,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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