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茉牽著齊曄的手,感覺到他手心裡都是濕熱溫灼的汗意。
她勾起唇角,嘲笑他,“齊曄,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呀?”
“……”齊曄喉結滾動,沒說出話來,冰糖葫蘆當然也沒買成。
他甚至走路姿勢僵硬,仿佛成了提線木偶,若不是江茉提醒,還差點鬨出同手同腳的笑話。
他沒出息。
這樣牽著手走在路上,他真沒法有出息。
江茉感覺到齊曄很不對勁兒,他強健的手臂已經像烙鐵一樣滾燙,鼻尖沁出汗珠,掌心也是。
這年頭會在路上手牽手走路的人很少,鎮上人們都投來奇奇怪怪的目光。
江茉無所謂,齊曄卻更加緊張。
難為情地抿起薄唇,他一直盯著路上的花磚地麵在走。
好不容易出了小鎮,齊曄像往常一樣,習慣性想背江茉。
卻想起江茉說不許鬆手,那他要怎麼背她?
齊曄一個頭兩個大,仿佛腦門兒上有好多螞蟻在爬。
江茉看他那樣,撇撇嘴,“好啦,我又沒說讓你背,今天天氣不錯,我就當散步吧。”
她勉為其難地繼續牽著齊曄,和他走在鄉間田野的路上。
齊曄心跳得很快,腳步也有些僵,但比一開始不會說話不會走路要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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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家,他好像已經漸漸習慣,開始變得自然,隻是掌心仍然在冒汗,悄悄暗示著他的緊張和在乎。
可是,又遇到一件難事。
怎麼做飯?
江茉一隻手牽著他,彎下腰來用另一隻手揉烏雲踏雪的腦袋,好像不再打算幫他想辦法。
齊曄沒轍,隻好單手洗菜,單手切那些隻用切成一截截的菜,再單手炒菜。
因為有了事情做,齊曄逐漸投入,變得認真而專注。
江茉被他牽著,也不能去客廳看書看電視,隻能倚在切菜的台子旁,盯著他或者砧板上的菜看。
當然,齊曄比較好看,所以江茉也看他看得多一些。
因為第一次這麼看,她也是第一次發現,齊曄的睫毛很長很密,垂下來盯著他手上的菜時,並不顯得很翹,烏沉沉的眸子像鎮墨,很平靜,隻有在他動的時候,才會微微晃動,像風攪碎了水中月。
她的目光太過明顯,就那麼直勾勾地盯著他。
沒多久,齊曄明明還在低頭做飯,可臉上卻泛起了一團可疑的紅暈。
江茉輕嘖一聲,這是還害羞了?
他真的好可愛。
她忍不住彎彎唇,欺負他,“齊曄,你臉紅什麼?”
“……”齊曄反應了好一會兒,臉明明更紅了,卻強行道,“鍋、鍋燒得太熱。”
他顛著鍋鏟,強裝鎮定,但輕輕顫動的瞳眸卻出賣了他。
“哦,是鍋的原因啊。”江茉翹翹唇角,沒戳穿他,可臥在他熾熱掌心裡的那截小拇指,卻輕輕勾了勾他。
她逗趣地看著他會是什麼反應。
果然如她所料,就那麼一下,他連鍋鏟都扔了。
……嘖,真是沒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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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餓了,江茉也沒再逗齊曄。
兩人牽著手做完飯,又在一塊手牽手吃飯。
因為江茉是右手牽的齊曄左手,所以她左手根本吃不了飯。
拿不了筷子,用勺子又夾不了菜。
沒兩下,她就不高興了,把勺子筷子一甩,“齊曄,你喂我。”
齊曄筷子上剛夾起的肉掉了。
“你不願意?”江茉眼尾挑了挑,盛氣淩人地看向他。
她忽然覺得牽手哪是懲罰齊曄啊!
明明是便宜了齊曄,懲罰了自己。
江茉覺得自己這回真是翻車了。
齊曄單手夾起菜,遞到她嘴邊,她美美咬住。
輕哼一聲,心裡暗暗發誓。
下次,下次她一定要想個好辦法,狠狠懲罰欺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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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許永昌所說,第二天,齊曄去到鎮上,郵局旁邊的小樓就已經在風風火火地搬東西了。
江茉今天沒有來,連著出門兩天,她嫌累,在家呼呼睡大覺。
反正這小樓收拾出來,估計也要兩天,等到時候她再來看看,和齊曄規劃一下小賣部就行。
齊曄也閒不住,幫著郵局的人一塊兒把小樓搬空。
而且因為是政府的小樓,又有許永昌做主,所以這小樓的租金也便宜,隻要十塊錢一個月,已經相當於是半租半送了。
兩天後,江茉和齊曄一塊重新來到鎮上。
先去照相館拿到了齊曄的證件照,又去工商所,把照片交上去,成功領到了他們的營業執照。
齊曄看到寫著自己名字,貼著自己照片的證,高興得抿起唇,偷偷地樂。
江茉捏捏他的手臂,“走吧,咱們去合計合計小樓怎麼裝修。”
要開小賣部,他們還要住,肯定要規劃好。
江茉可不是在住的地方會委屈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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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棟小樓搬空後,裡麵倒是顯得挺大的,不過其實房型不太好,是倒三角型。
臨街是三角形的一條邊,到了尾巴,就是一個三角形的尖尖了。
江茉估算了一下,一樓大概有五十平,二樓小一點,隻有四十平。
這放在她穿書前,頂多也就家裡的一個廁所大小,現在居然要住在裡麵,想想也是心酸。
她捶了齊曄一下,“趕緊賺錢,咱們早早搬進大彆墅裡。”
齊曄連大彆墅是什麼都不知道,但他暗自記下,攥拳發誓。
嗯,他一定要快一點。
江茉也就嘴上發發牢騷,但她不是隻會抱怨生活的人。
無論什麼時候,她都會努力讓自己活得更舒適,更精致。
所以她先規劃的當然是二樓的居住區。
那個三角形的尾巴,直接被江茉劃成了浴室。
“放個三角浴缸。”江茉隨口叮囑齊曄。
齊曄用腦子記下,覺得還不夠,乾脆又去旁邊郵局借來紙和筆,一一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