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最近,齊曄其實瞄上了縣城裡的一個大工程。
隨著經濟發展,縣政府的那棟辦公大樓也要翻新整修擴建,這是一單大活兒,齊曄很想自己的施工隊可以拿到。
所以,他最近的心思都放在了那上頭,準備標書。
因為是公開招標,所以齊曄很相信其中的公平性,他覺得自己隻要能保證質量,價格合理,就有很大的希望。
聶士忠和秦飛躍當然也很想拿到這一個活兒。
不過,他們的準備工作卻和齊曄不同。
齊曄在精進自己施工隊的能力和做工質量,而聶士忠和秦飛躍,則都在奔忙著,各自請自己的朋友吃飯,又托朋友找關係,托到各種各樣的關係吃飯。
聽說這辦公大樓的擴建、翻新、整修,都是因為縣政府即將迎來一撥新任領導。
新官上任三把火,所以這燒的第一把,就是要把辦公環境改善得更好,讓大家可以更加儘心儘力為人民服務。
齊曄、聶士忠和秦飛躍都探聽到了這個消息。
聶士忠和秦飛躍都忙著打聽,新來的領導有些誰,都想著要去走動走動,為自己的競標做準備。
齊曄卻不管他們,他在想,如果是要改善辦公環境,他能在自己施工中,提供哪些優勢,讓領導們覺得,他齊曄的施工隊擴建翻修出來的辦公大樓才是最好的。
-
因為齊曄最近很忙,所以遛烏雲踏雪的活兒,就落到了江茉身上。
她也無所謂,正好最近解放叔也天天不著家,不知道忙些什麼,她就帶著烏雲踏雪一塊兒去陪匡霞吃飯,然後一塊兒下樓散步,正好帶著烏雲踏雪遛彎兒。
可是沒想到,今天兩人才出了樓梯口,就聽到院子裡好幾個人在聊天,還提起的正好是匡霞的名字。
夜色挺黑的,所以她們並沒看到匡霞和江茉,反倒是聊得很起勁,聲音頗顯尖銳。
匡霞本來想裝沒聽到,繞著走的。
可是她們說的話,還是讓她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有人在那兒直接點名道姓,“你們說,那個匡霞她難道好意思嗎?這麼多年了,都生不出孩子,我要是她啊,我早就自己主動離婚了。”
“是呀,不下蛋的母雞,娶了她有什麼用啊,她根本就配不上李局。”有人義憤填膺,“我要是李局,早就不要她!”
“……你還叫李局啊,以後要叫李縣長啦!”有人捂嘴笑。
“哦哦哦,對,差點忘了。”另外一個打著毛衣的婦女也道,“瞧我這記性。唉,李縣長真是心好,這麼多年了,男人都盼著傳宗接代,那個匡霞生不出來,他居然還和她一塊過日子,也不說離婚再找一個。”
“會不會,不是匡霞的問題啊?”
“噓!可彆瞎說,總不可能是李縣長的問題吧?你可不能說李縣長的壞話啊,要是被他知道,你兒子工作還要不要了!”
“……”
這些人正覺得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嚇得壓低聲音的時候,夜色中忽然響起兩聲嘹亮的狗叫,把正心虛的這幾人嚇得心肝一顫,差點沒嚇出病來。
江茉牽著狗繩,冷著臉走過去,那幾人頓時不高興了。
“你這麼晚了出來遛狗就算了,怎麼還讓它亂叫啊?知不知道這嚇死人了!”
“就是,早就煩你了,你男人隻是一個做生意的,住在我們警察的家屬院裡,弄得彆人以為我們這家屬大院是什麼人都可以進的。”
江茉要笑不笑地掀了掀眼皮,聲音淡淡的,眸子在夜色中帶著一種銳利的亮色。
“我家的狗什麼時候叫,我哪能管住,狗又聽不懂人話的。但是你們能聽懂對吧?怎麼也管不住這張嘴呢?”
“我們出了租金,住在這裡,一不偷二不搶的,難道還沒資格了?連國家都說不能瞧不起做生意的,怎麼,你們要不和大領導去抗議抗議,說我們做生意的和你們呼吸同一個家屬院的空氣,汙染了你們的空氣?”
“哦,對了,我都差點忘了,你們剛剛就在編排大領導呢。是說李局的壞話?他要當縣長了嗎?我都不知道呢?霞嬸兒,是這樣嗎?”江茉一扭頭,朝那邊站在陰影中的匡霞問著。
其他人臉色一白,匡、匡霞也在這兒?
她們連忙跟著回頭看過去,果然看到匡霞站在不遠處,夜色太黑,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但在場所有人,都覺得後背一涼,冷汗就那麼一瞬間冒了出來。
那豈不是剛剛……剛剛她們說的話都被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