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特彆憤慨地討論起來,聲音越來越大,你和我說,我和你說,瞬間在會場內傳開。
尤其傳到前麵那兩排,大夥兒唾沫星子都飛到了田曼茜的父親田遠厚那兒去。
田遠厚皺起眉,拿起話筒,大聲道:“肅靜!”
“我知道你們不服氣,你們覺得未華公司聯合起來競標的這些小公司,都沒什麼名氣,也沒什麼經驗,肯定接不了這麼大的項目是吧?那我現在可以在這裡告訴大家,我相信他們可以。”
他渾厚的聲音傳出去,會場陡然安靜下來。
忽然,不知是誰說了一句,“你當然相信他唄,你女兒的麵子不比誰的麵子都大?”
這話一出,會場再次哄鬨起來,都仿佛等著田遠厚給個滿意的答案。
田遠厚卻沒說話,反而笑了笑,他拿著話筒,氣定神閒道:“說起這事,倒是好笑。你們各方都是想儘辦法牽線搭橋,找關係托到我這兒來啊,唯獨這個齊曄,他很有意思,他是唯一一個沒托關係找我的人。”
“......他和他愛人,算是我女兒的救命恩人,他愛人更是經常和我女兒出去,可他們在我麵前,卻從來都沒有提過舊城改造這個項目,隻字不提。”
望著底下所有人驚愕的表情,田遠厚驕傲地抬頭挺胸,“你們不相信的話,可以隨便查,我田遠厚要是說了一個字的謊話,我願意立馬辭去公職。”
底下更喧嘩了,這話可不是亂說的,難道那個齊曄......他真沒送東西?
不會吧,世界上真有這麼蠢這麼古板的人?
“他不是蠢。”田遠厚像是看穿大家的想法,接著說道,“他是對自己有信心,對他的公司有信心,他的標書有多漂亮,我就不贅述了,我隻能說,我對他也有信心,能有自信憑著自己的標書獲勝,而不是靠走捷徑找關係的人,就算他以前沒有做過這樣的大項目,但品質和良心也絕對都過得了關!”
“......你們呐,有那精力用來送禮,用來走動關係,用來請客喝酒,還不如多琢磨琢磨如何提高工程質量,創新工程優勢,把時間精力都花在自己公司打造的工程上麵,比任何關係、禮品都來得有用。”
田遠厚擲地有聲的話,讓眾人都齊刷刷地看向齊曄。
有人羞愧,有人迷茫,有人醍醐灌頂,有人悵然若失。
而在一眾複雜的眼光中,齊曄和幾個朋友一塊走出了會場。
和齊曄走得最近的許天慶提議道:“走啊齊曄,咱們一塊喝口酒,慶祝慶祝去?”
“不了,我還要去舅舅家。你們去吧。”難得忙完這一階段的事情,今天是舅舅的生日,齊曄已經約好一塊在舅舅家吃飯。
今天拿下舊城改造項目,其實齊曄也有點意外,他迫不及待想要和江茉還有舅舅舅媽都分享這份喜悅。
不過時間已經有些晚了。
他先開摩托車去家裡接了江茉,然後再一塊去舅舅家,已經離約好的飯點隻差十分鐘。
候盼明看著齊曄又一次匆匆趕來,終是忍不住疑惑地問他,“小曄啊,平時你生意上的事情我也都沒過問,但你也得注意注意你的身體啊,還有小茉,你彆忽視了照顧她。”
“舅舅放心。”齊曄取下頭盔,放在一旁,輕車熟路地進廚房給江茉泡熱茶喝。
候盼明看了看他,又問:“你生意上要是遇到了什麼困難的事情,有什麼擺不平的,可以和舅舅說啊,你彆把舅舅當外人,有什麼事都要告訴舅舅。”
舅媽也附和道:“是啊,彆看你舅舅天天泡在學校裡,好像隻讀聖賢書,不聞窗外事似的,但你舅舅的朋友、人脈都還是很廣的。”
齊曄點點頭,正要說自己最近忙的事情已經解決,要給舅舅舅媽分享這個喜訊。
忽然又響起了敲門聲,是住在對麵的秦強,帶著秦飛躍來給候盼明送生日蛋糕來了。
秦飛躍不知被他爸私底下教訓過多少回了,今天一來,倒顯得挺乖的,一直低著頭,乖乖站在門邊不說話,腆著臉笑著。
秦強一進來,更是滿臉堆笑的,大家都不好意思趕他走。
他看到齊曄,眼神尤其亮,忙走過去和齊曄握手,態度比以往都要熱情殷勤。
候盼明覺得這個秦強一向就是人精,也沒多想,還沒等秦強說話,他就先皺著眉頭說道:“連襟啊,你上回托我打聽的那個省城改造的事情,我替你問了,那個項目的關係不好走動,一把手叫田遠厚,我和他倒是不太熟,而且他——”
候盼明正鬱悶著這忙挺難幫的,忽然看到秦強尷尬地笑了笑,“盼明哥,你還不知道吧?......今天那個項目已經公開中標的單位了,我沒中標。”
“哦。”候盼明鬆了一口氣,正好不用愁怎麼給人幫忙了,“不好意思啊,沒幫上你的忙。”
誰知秦強又指了指齊曄道:“你的外甥,齊曄,他帶著他的朋友一塊中標了......他沒和你說嗎?”
他說完,扭頭殷勤朝齊曄笑,“小曄啊,要是缺人手缺設備什麼的,就喊叔一塊去乾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