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沒有立即回答,林徹停頓半秒後,仰頭靠在了椅背上。
他斂了斂神色道:“抱歉,這個要求是不是太為難你了?你要是不喜歡就當我…”
男人的眼神在思緒不清醒時太過無害,江櫻立刻掉進他的圈套裡,“不難為……一件外套而已。”
她拿起包,見他已經疲憊地閉上了眼,暗自鬆了口氣,總算把這位祖宗給哄好了。
段銘已經大步走過來了,“江小姐,需要送你回去嗎?”
“不用了,”她離開卡座,“好好照顧你們老板,我自己可以回去。”
“好的,慢走。”
目送著江櫻擠開人群,走下台階,徹底離開MOJO後,段銘才拍拍林徹的肩,幽幽道:“少爺,咱彆演了,人都走了,我也安排人跟著江小姐,不會出什麼事的。”
林徹睜開眼,眼神已經恢複清明,“什麼叫演?”
“?不是在激發江小姐的內疚,順理成章地讓人家給你洗外套嗎?”
“少爺,不是我說你,你要是真想和人家姑娘好,你怎麼還讓人給你洗衣服?”
“唉,你給人家洗才對。”
林徹把袖扣給重新扣好,將未動過的果盤蓋掀開,“吃。”
“啊?”
“吃完才有力氣教我做事,”他似笑非笑,把玩著打火機。
低氣壓太過強大,段銘心裡流著寬麵條淚坐下,拿起叉子叉起一塊西瓜,漸漸覺得有點不對,“……這果盤怎麼是王八的造型?!”
方才點單的侍者笑嘻嘻地,“老板不是說要按照你的風格擺嗎?我覺得這最適合。”
段銘真情實感地被內涵到了。
*
江櫻這幾天一直待在家裡,終於等到家裡沒人的時候。
她才將藏在床頭櫃子裡的西裝外套拿出來,放進小盆裡,放了點水和洗衣液,揉搓了幾下。
想了想,又加了點衣服的護理液。
外套上沒有蹭到臟東西,她本想泡一會再清洗掉泡沫晾乾就好,轉念又想到林徹的脾氣,極其的挑剔。
以防到時又被挑毛病,她還是認認真真洗了十五分鐘,期間打了通電話給孟暖,把關於林徹的一切告訴她。
孟暖震驚得把手中的雞蛋掉了一地,一邊“臥槽,我蛋碎了”地手忙腳亂收拾,一邊參與話題。
“我靠?!這麼勁爆!!原來他就是你傳說中的未婚夫?!藏得這麼深,我就說!第一次見到時,高冷得像個神仙,第二次見麵就坐過來了,嘖嘖嘖!”
“那貝貝你自己怎麼想的?”
江櫻看著手心裡的泡沫,“說實話,我不太清楚。”
內心裡有些抗拒,但又有些留念以前來自他身上帶來的溫暖和期待。
孟暖也冷靜了下來,替好朋友思考,“怎麼說呢,我也不了解,但從第一印象來說,他長著一張渣男臉。”
“雖然不能因為人家喝酒抽煙紋身,就覺得他不是好人,但……咱們也得警惕不是?世道險惡,壞人太多了。”
孟暖兀自分析,“不過現在哪裡有人談一次對象就結婚的?貝貝,你不是沒談過戀愛嗎?其實也是可以試試的,反正是帥哥!不用便宜彆的女人!”
江櫻更糾結了,“那我到底是要真的推開他還是接受他?”
“小笨蛋,”孟暖道:“你可以欲擒故縱啊!”
“不要直接表明接受或者拒絕,覺得舒服就和他曖昧一下,不爽了就作!不作天作地怎麼對得起你這張臉?剛好可以趁機多觀察一下他。”
“噢噢,”江櫻似懂非懂,把盆子裡的水倒掉。
嘩啦啦的,孟暖聽到動靜,“在乾什麼啊你?”
江櫻:“幫他洗衣服。”
孟暖:“?”
“啊啊啊啊憑什麼?!不愧是渣男,竟然比你先一步地欲擒故縱,強占主動權,”孟暖憤怒拍桌,“貝貝,你不能這麼聽話啊。”
“你都知道違背自己的人設走騷浪賤,怎麼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真幫他洗呢?你仔細想想那晚的情景,林徹那個老狐狸肯定在算計你!”
江櫻看著手上的黑色外套,重新回憶了一下他在醉酒狀態下流露出的無辜,“…不會吧?”
*
南方的夏季多台風,薑糖身在美國,手機上的天氣預報卻停留在深城,有什麼風吹草動比身在當地的兒子還要一清二楚。
一大早就叮囑林徹不準出門,他在睡夢中應付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她隻好又拜托段銘,讓他晚上不要去酒吧了。
他坐在客廳裡,前腳剛恭敬說好,後腳就看到群裡沈棠發的有人在酒吧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