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徹重複,俯身過去替她係好安全帶,“晚飯。”
“我沒有很餓,”江櫻注意到他今天穿的是長袖,將漂亮的花臂圖案給擋住了,“晚上可以不用正餐,看你。”
林徹手搭在方向盤上,打消了去預約餐廳的念頭,將車開離市中心,一路往東部的老城區。
天色越來越暗,背道而馳,路麵狀況倒不會太擁擠,江櫻一無所知地看著周遭的環境變得越來越有煙火氣,最後車子停在在一棟居民樓前。
“來,”他領著她走近一條巷子裡,昏暗狹窄的小路,路麵上還擺了一堆衣服和盆栽,不時還有人騎單車經過。
江櫻怕絆倒,走得很慢。
林徹對地形倒是熟悉,注意到她的謹慎後,索性將她撈到自己身前,手搭在她肩上,指示道:“再往左拐三次,就到了。”
“旁邊有個花盆,彆踩到了。”
“這兒沒雜物,放心走。”
彎彎繞繞的,最後探險般地穿出了巷子,來到了有路燈照射的地方,唯一一家店鋪亮著柔和的燈光。
位於一家新開發樓盤的樓下,和居民樓隔著一條馬路,絕對的安靜。
江櫻和他同步進店,站在門口,一眼就能看完整個店鋪的首尾,麵積不大,甚至還將一大半的空間裝修成了透明廚房。
算上店外的椅子,一共也就八個座位。
甜甜的香氣在屋內發酵,兩人坐在吧台處,林徹按下桌上的傳召按鈕,很快裡頭戴著耳機的男人走出來,操著一口港普問道:“想好點什麼了?”
林徹沒要菜單,接過他遞來的檸檬水放在江櫻手邊,用白話回答:“日本柚子威士忌,覆盆子艾雷島威士忌,糖心鬆露威士忌,焦糖蘋果肉桂,海鹽榛子……每樣一份先,謝謝。”
江櫻頭回聽他講白話,意料外的標準,好聽。
等漸漸回味過來他報的菜單後,有些訝異,都是酒?還威士忌?是想在小酒館裡灌醉她嗎?
十分鐘後,香港老板端著一個長方形的碟子走出來,“沒想到挑了這麼久,你還是全點了一遍。”
“你以前來過?”江櫻側頭問他。
“在香港認識的,”老板健談,“之前還算同行,偶爾來一次就來我酒吧坐,每回都要見我,我都當他是想砸場,結果他是想問我開賭場的事。”
江櫻眨眨眼,再一次刷新到了新知識點,不知從何處多問,眼睛又被盤子上的甜品吸引,“原來都是巧克力?”
不是真的酒,是用威士忌做的手工巧克力。
一顆又一顆,小小的,擺成一排,撒著糖霜和乾玫瑰花瓣。
“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林徹道:“就把招牌都點了。”
老板對江櫻的身份很感興趣,“用巧克力討女仔歡心,你來對了,小妹妹——你放心,他沒有帶過彆的女人來我這。”
江櫻笑笑,拿了一顆黃色的放進嘴裡,舌尖嘗到了柚子的味道,再抿多幾次,裡頭威士忌的味道交融著可可,一下子全冒出來了。
清新,不澀不酸。
林徹判斷著她的表情,見她對味道還算喜歡,便安然放心下來,轉頭問向老板,“之前還沒問你,怎麼關了酒吧來這裡賣巧克力。”
“我老婆懷孕了,我當然得陪她,這家店是她的心血,就算虧錢我也得幫她開到寶寶出來那天,”老板道:“反正有情飲水飽啦。”
“後來呢,你賭場開起來了沒?”他接著給林徹煮了份意麵,隔著一層透明玻璃,調著奶油醬。
“沒,”林徹道:“我不在那久待,水深控製不了,就算了。”
“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在,是該知足了,”老板調侃,很識趣地把意麵煮好端出來後,就拉開後廚的門,出去抽煙了。
江櫻已經吃到第三顆,唯一一顆沒有對半切開的巧克力。
林徹給她倒了梅子酒,“是榛子的,配著試試。”
她咬了一口,看到內陷裡的一整粒榛子,堅果醇厚的香氣又帶著點海鹽的鹹,很奇妙的味道。
梅子酒就一般般,沒有多特彆,但能解膩。
她擦了擦手指,“你不吃嗎?”
林徹道:“要開車,有酒。”
“那你在喝的是什麼?”她對他手中那杯深紫色的液體有點感興趣,“葡萄汁?”
他拆了根吸管,放進杯子裡,“試一下。”
江櫻隻聞到烏龍茶的味道,看著他拿著吸管的手,鬼使神差地低下頭,抿住了吸管,吸了一口。
好奇怪的味道,她抬頭,皺了下眉又鬆開,怪異的味道沒有持續多久,回味出了絲甜味。
“是什麼?”
林徹看著她一觸即離的紅唇,勉強收回視線,拿起來接著喝了一大口:“烏龍茶加了黑醋栗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