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櫻一覺到天光大亮, 半夢半醒間,摸了摸身邊的枕頭,沒蹭到臉, 她拉起被子, 把臉往裡埋了會, 才慢悠悠的睜開眼。
意識回籠,她第一眼就看到被整齊掛在衣架上的裙子,停滯了幾秒後, 視線向下,看到睡了一夜後,微鬆開的領口。
斷斷續續的片段襲來……
她也已經厚顏無恥到讓他換衣服的地步了?
“徹徹?”江櫻模模糊糊的坐起。
環顧了一圈, 隔著透明玻璃的落地窗, 看到他的瘦削的背影坐在溫泉邊上,不知道醒了多久。
她下床穿上拖鞋, 揉了揉眼朝他走過去。
拿起外套披上時,手機從口袋裡掉了出來,江櫻撿起來,發現有幾通顧純的未接來電,忽的想起今天是安和在這邊畫展的日子, 她劃開屏幕,回撥了過去。
“小櫻, ”顧純道:“我進來畫展了,這還是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江櫻:“你喜歡就好, 不過你應該會遇到安和。”
顧純仍是一頭霧水:“等等我和他聊一下吧, 看下有沒有你需要的信息。”
她輕聲道:“麻煩了。”
“…沒事, ”那邊窸窣了一下, 安靜了幾秒, 隱隱傳來安和的聲音。江櫻耐心的等待著,很快,顧純的聲音回來了:“小櫻,你說的沒錯,他真的認識我。”
“你就是當初住在我家裡……”
話音未落,顧純的聲音戛然而止。
手機被搶了過去,安和略帶警告的聲音從電流裡傳來:“江小姐,彆妄想試探我。”
江櫻輕眨了下眼,這點強壓還不至於恐嚇到自己,隻是怕顧純被遷怒到,她淡聲的提醒:“這似乎是你頭回失態?”
看來是押對了方向。
安和:“我以為你會來。”
“我似乎沒有過去的必要,”她平靜的闡述:“你並不會告訴我想要的,不是嗎?最重要的一點——”
江櫻瞥了眼正在擺弄手機的林徹:“我的未婚夫不喜歡。”
安和不在意的笑了笑:“你以為這樣就能試探出結果嗎?”
“不重要,”江櫻寡淡道:“我隻是想警告。”
“我今天能試探你,明天就能知道我想要的。旁敲側擊也能知道,他對你極度厭惡,你要是再敢惹他生氣,我新仇舊帳和你一起算。”
似乎沒想到她能說出這番話,那邊靜滯了一瞬,安和沒有感情的笑了出聲,抬眸看向身邊的顧純,一股狠意湧了出來,扯過顧純的手腕:“我怎麼沒想到要先處理你呢?”
一粒無足輕重的塵埃,把他鞏固好的堡壘給輕易動搖。
顧純瞪大眼睛:“……你乾什麼?放手!”
江櫻手麻了麻,有些低估了他使壞的程度,大庭廣眾之下,他敢對顧純如何?聲音裡一片喧鬨,很快,畫展裡紛紛的議論聲像雪花一樣飄灑過來。
她鎮定的找尋著顧純的聲音,手悄然握起。
幾分鐘後,那邊倏然安靜下來。江櫻忙道:“顧純,你怎麼樣?”
顧純拿回手機,整個人的氣息還在起伏中,不太穩的道:“放心……我沒事,剛剛畫展來了警察,說安和涉嫌走私,把他帶走去問話了。”
“小櫻,是你安排的嗎?”顧純心有餘悸:“他剛剛發火,差點嚇死我了。”
江櫻也挺意外的:“或許是巧合吧。你沒事就好,早點回家吧。”
電話掛斷,江櫻長呼出口氣,把手機放回床上,後知後覺腳有些軟,放狠話這種事,也沒怎麼做過,也不知道發揮得如何。
他那樣的性格,應該不會引起他的逆反心理吧?
江櫻獨自還在忐忑中,林徹已經從溫泉裡起身,最後看了眼律師發來的消息,便抬眸,輕輕的朝她走過去。
“在發什麼呆?”
他眉梢稍揚,把浴衣披好,從後邊抱住了她。身上帶著舒服的熱氣,臉搭在她的肩膀處,說出來的話也是暖暖的。很快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江櫻彆過眼,拿起水杯,咕咚咕咚的喝下去潤嗓,有些著急,水從唇邊溢出來了點,放置了一夜的水涼涼的,對於身邊緊黏的人來說,反倒像是甘露。
還來不及從喉骨處感受到冷意,臉頰邊已經被抵著舔舐了一遍。
她險些握不住手中的杯子,一顆心都掛在他的身上,從臉到下頜線,再到脖頸後,一縷發絲還被捏在手心裡把玩。
“貝貝,”他最會撒嬌賣乖了:“你都玩我這麼多天了,那我呢?”
江櫻:“……”
她悄悄的回應著私密的話題:“前天晚上,你不是……?”
都抓著她的手沒放過了,那地方的觸感簡直忘不掉,掌心都被熨燙得紅了。
林徹的手已經按照昨晚怎麼穿的,就怎麼挑開的伸進去,全身上下都是軟的,舍不得捏,隻是摸著。
偶爾還舔幾下,她恍惚覺得自己的定位錯了,這似乎更像是隻貓?
嘴上也不消停,來回的說著話。
貝貝,你好軟。
怎麼握不住。
放鬆點,交給我。
江櫻慣不會拒絕他,林徹也不是隻顧著自己感受,強硬來的人,又過了一會,才往下滑去,在腰線以下處停住。
她察覺他的動作,想著輕推開他下去,一大早的口乾舌燥,背部都像從水裡撈上來似的,不太舒服。
“林徹,你……”江櫻開口到一半,再也說不下去,白皙的臉上漲起了一片緋紅,臉蛋像打上柔焦的光暈,眼角都有了水花。
脊椎骨刹那僵硬,江櫻被無所適從的酥意困住,臉一下仰起,往後貼在他懷裡,意識裡隻剩下此刻的頻率。
像是花瓣中的嫩蕊被用力撚住,無所適從的刺激讓她燥熱的像冒著火苗的火柴,每被點燃一次,眼前的霧境更為彌重,連風都是熱的,全身像泡在溫泉裡。
她故作鎮定,眼尾的濕漉和肩頭泛紅的光則是鬆懈的訊號。
他俯下身,低聲道:“我想聽,好不好?”
江櫻想搖頭,可心口早已起火,舌尖都不利索了,一啟唇,甜膩膩的聲音像果酒般墜入杯裡,與冰塊發出最性感的契合音。
林徹全程盯著她,身在風月場,看過各種的男女之事,卻從來沒有像這一刻好奇。是僅對於心愛的女孩,最渴望的占有。更深一步說,是想對她投誠。
最後,他收回被濡濕的手指。江櫻還抱著他沒撒手,她的睡袍已經散開,他的沒有。
“去穿衣服,我給你叫早餐,”他笑著道。
江櫻從他身上下來,感覺他的心情不錯,這兩天雖然都在全程配合她,但始終沒有到深處。
什麼事這麼高興?
他進了浴室,留下她還愣在床上,又急急的跑到鏡子前,頭發還亂著,一張臉紅得像桃子,眼神潤潤的,呼吸還急促著。
一大早的,實在是太不正經了……!
她把衣服穿好,客房服務按了門鈴,林徹出來,用毛巾擦了擦手,隨意的搭在椅子上。江櫻坐在椅子上看,瞥了眼毛巾,不知怎的,臉又紅了,趕緊進去洗漱。
早餐吃完,江櫻窩在沙發裡搜羅著今天的行程,孟暖他們昨晚又去喝了下半場,這會還在呼呼大睡,估計還是他們自己玩。
林徹拉開衣櫃,從裡頭拿出了一頂黑色的棒球帽,戴上:“想好了嗎?”
江櫻視線都偏到了他身上,似乎是第一次看他戴帽子,好像更好看了點。
她曾經以為已經麻木的審美,原來隻是因人而異,一遇上他,無時無刻不在刷新,怎麼看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