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
“在旁邊便利店放我下來吧,”她道:“我要買點東西上去。”
季川:“買什麼?”
孟暖解下安全帶,聞言掀唇:“買點激烈,火熱的東西。”
“…………”
“彆下車了。”
“那我跳窗了。”
“喂,”他破罐破摔道:“去買吧。”
孟暖笑眯眯地下車,站在便利店門口,見他沒停地倒車準備直接離開,她跟在車邊走了幾步:“不留下來看我買什麼嗎?”
季川陰沉著臉:“你高興就好。”
“切,”她留在原地,小聲嘟囔:“什麼男人這麼小氣。”
孟暖進便利店買了幾瓶真露燒酒和雪碧,回了電話給人:“買到了,我現在過你那去。”
“這地方變得挺大,我連超市都不知道在哪了,謝了,”女人淡淡道。
“客氣。”
她兀自往前走,把手機放回包裡時,摸到了一個唐老鴨公仔的鑰匙扣。
咦,昨天要給他的。竟然忘了。
孟暖拎著酒往小坡上走,按照提示走進了其中第二棟建築裡,慢騰騰地爬到七樓頂層,走進去,就看到了一個養滿了很多植物的天台。
薄荷,迷迭香,一株小石榴,檸檬樹和多肉,中間搭著一個塗著薄荷綠漆的秋千架,落了點灰。
“哇,竟然還這麼茂盛。”
蘇可馨從正對著的小居室出來,聞言淡淡道:“怎麼可能,上午新買的。”
也是,她都離開了三年。
這些植物還能活著那就是鬼故事了。
孟暖回頭,好奇地看著蘇可馨,幾年沒見,險些認不出了,她瞪著大眼睛:“原來你淡妝是這樣子的。”
印象裡都是濃豔嫵媚的人,原來真正的長相是這麼的偏清冷。
蘇可馨:“嗯,原來你不化妝時是這樣的。”
“……”
其實她們也沒有很熟。
孟暖:“你怎麼想找我幫你整理?還不讓我告訴貝貝。”
“不想讓太多朋友知道我回來了,”蘇可馨道,彎腰澆了點水。
“你一回來就找了這嗎?”孟暖打開收納的箱子,將翻出一張紅格子桌布鋪在中央處的小木桌上:“速度真快。”
“不是,”蘇可馨給她拿了聽可樂,和她一塊坐在木桌上:“我以前就租這裡的。”
“都沒變過,一回來就能租上,”孟暖坐在高處,俯瞰著街景:“證明跟你很有緣。”
她翻了個白眼:“是因為我租了十年。”
這世上哪來這麼多一成不變。
孟暖:“………那你真有錢。”
蘇可馨糾正:“是我所有的錢。”
“這裡變了好多,”她簡單地介紹:“以前這裡可沒商圈,去年那快就建了一個,說不定過幾年這邊也要拆了。”
孟暖順著她的指向看過去,一個嶄新的商圈建在地鐵口邊,隱約能看到幾個大牌的海報,還有當家代言人的宣傳片,人流量也多。
她盯著看了會,忽的覺得像是看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那輛騷包的跑車怎麼這麼眼熟?
車上下來的男人的衣服怎麼也是黑色的?!
啊,他在乾什麼?
哪裡來的野女人?
孟暖喝完,手捏著易拉罐就差沒捏爆,她回過頭,輕聲道:“你家有望遠鏡嗎?”
蘇可馨:“我找找?”
三分鐘後。
“你確定沒看錯?”蘇可馨站在一側,看著她舉著白色的望遠鏡,一動不動地盯著東北角的方向看。
孟暖沒吭聲。
沒錯,那個女人她也見過的,聽阿笨介紹過是一個經常去店裡的模特。每次一來都是見季川。
她直直地盯著,看不清兩人交換了什麼東西後,季川開走了車。
果然,出發前說的“順路”還真的是順路。
要氣死了。
蘇可馨見她這樣,慢悠悠道:“你還留下來嗎?還是要借你我廚房的刀?”
“留,”她咬牙切齒道,她才不要因為臭男人而弄亂心情和計劃呢!
小居室裡並不大,一房一廳,也隻有蘇可馨一個人的行李,大掃除之後簡單把主要的箱子拆了,外頭天已經黑了。
蘇可馨沒讓她再動,去洗了一盆葡萄出來給她吃,孟暖看了眼手機上的未接來電,狠狠心地假裝沒看到,倒扣在沙發上,站起來四處看著轉移注意力。
箱子裡掉下來的一個本子。
孟暖撿起來,看到本子裡夾著一張照片。蘇可馨從廚房出來:“可能是裡麵貼的膠不黏了。”
照片後麵寫著日期,往前翻也是照片和日期的搭配:“你還會寫日記?”
蘇可馨:“以前是為了粘收據,後麵的就是順手了。”
孟暖揚了揚掉下來的那張,照片上是張學生證,證件照上被貼了個小紅花貼紙,好奇地問:
“陳也是誰呀?”
“感覺全世界的人都真以為我本名就是阿笨。”
阿笨坐在吧台邊,無語凝噎:“今天上課的時候,有個小朋友很認真地問我,老師,你叫阿笨是因為你很笨嗎,可是你這麼笨怎麼還能當老師呢?我會不會也是個小笨蛋。”
“我已經強調過好幾次我的名字了,”他拍桌,轟趴局上,他依然是在場年紀最小的那個:“還不是你們總這麼叫我,被人聽到了。”
“也對,阿笨長大了,”段銘給他倒酒:“該找女朋友了,我們不能再叫他小名了。”
張曦小聲道:“怎麼突然這麼激動,你該不會是真看上了酒吧對麵理療店的小妹妹吧?”
“啊這,倒也算……門當戶對?”
“都說不是了!”阿笨沮喪地站起來,仰頭看著坐在二樓的林徹:“老大,他們又說我!”
“打回去,”林徹可有可無道。
打當然是不可能的,他細皮嫩肉,一個人也挑不了他們幾個,又轉頭看向季川:“川哥!”
季川沒什麼好情緒地看著手機,寡淡笑了笑道:“怎麼,要我給你紅包了?”
阿笨:“……”
季川沒等到孟暖的回複,氣悶地坐不住,拿起手機直接穿過人群離開酒吧,阿笨也不想聽他們開玩笑了,拿起外套跟在季川後邊:“哥,我和你一起走。”
晚上九點整。季川和阿笨等著紅綠燈,他回頭看了眼閉著眼睡覺的阿笨,視線落在他無名指上,挑眉:“哪來的?”
阿笨:“我自己做的。”
阿笨開了家手工工藝品店,會做一些手工的鉑金和銀飾品,店附近有個幼兒園,偶爾會教小朋友做點簡單的手工品。
“這是我做的最好看的,”他獨自欣賞了一陣:“唉,要不要我幫你和暖暖姐也做一對?材料你們自己挑。”
季川眉眼輕鬆了些:“好。”
“好個屁!!!!”
孟暖站在便利店門口,冷漠臉地聽完他的提議,翻了個白眼,壓著心頭火拒絕了他的提議。
“你真以為我是傻白甜?還戒指,你是不是覺得很爽,娶了我這麼一個傻子,也不會影響你在外麵彩旗飄飄?我怎麼就沒想過呢?嘖,diy手工做的?你糊弄誰?!”
阿笨縮在車上,看著兩人有要吵架的架勢,默默地拉開車門,自己先行跑路,他才不要當炮灰。
季川:“你怎麼又翻我白眼。”
孟暖深吸口氣,站直在路邊,和他保持著隔著一條甬道的距離,稍微鎮定下來後問:“要我還是要那位模特?”
季川:“?”
“不是順路嗎,”她陰陽怪氣地拿起手包砸過去,不解氣道:“還真順啊,當我是舟順水就推了是吧?”
他迎頭被砸了一臉:“……”
“把包還給我,”她揉揉手腕。
季川當然不敢丟回去給她,緩緩地挪步過去,把她的包輕手輕腳地放在她旁邊的小椅子上,再距離被揍還剩下半毫米時,快速地抽身跑回原位,大聲道:“當然是你,隻能是你。我愛你。”
“你現在說要娶我都沒用了,”她仍不解氣,這狗男人的黑曆史實在是太多了,和他算賬簡直要她命。
孟暖懶得多說,指著他身上的黑色毛衣,表情冷豔地打量:“脫了。”
季川:“……”
“現在看著你和我穿著情侶裝,”她冷笑:“礙眼。”
被嫌棄礙眼的季川難以言喻道:“雖然但是,寶貝,這衣服是我買的吧。”
“難不成你要我脫嗎?”
好家夥,無名火更旺了。
季川疏離著思路:“你彆氣,聽我說,那女生隻是我媽朋友的女兒,簽在我媽媽的公司下,隻是讓我轉交合同。”
“你確定?”孟暖沒放過他:“你還是脫吧,彆解釋了,我現在分不清你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畢竟你演技高超。”
季川:“。”
“等等,”季川後知後覺被先行帶了節奏,反過來質問:“你就消失了一下午,回頭就來罵我?我還沒問你和誰見麵了。”
“不是還買了,”他臉色陰沉:“激烈,火熱的東西嗎?怎麼,倒打一耙?”
孟暖陡然失笑:“你站那裡彆動,你真是……以為我很好欺負嗎?”
季川往後退了幾步。
“你這個薄情寡義的垃圾,”她眼皮跳跳,脫下鞋子朝他扔過去:“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不要臉嗎?”
他接住她的鞋子,養尊處優的大少爺脾氣也上來了,垃圾就垃圾,又不是當不起。季川脫下毛衣,照例丟回給她,就往車上走,手剛放在車把上,就聽到頭頂上傳來一陣鼓掌聲。
蘇可馨站在天台上,垂著眼看著這出好戲,察覺到季川的目光,抬手晃了晃燒酒。
激烈的,火熱的。
原來她下午見的人就是她?
“……”
季川變了臉色,往回走去找孟暖,她氣急敗壞地乾脆脫下另一雙鞋,穿著襪子往反方向走。
他跟在後邊拉住她,捧著鞋子:“太冷了,你先穿上。”
孟暖:“彆碰我。”
“我對你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他保證:“不然我打給我媽,她說的話你總信吧?”
她表情軟了些,停下腳步。
季川半蹲下來,仔細給她穿上鞋,綁好鞋帶。
“你要相信我,”他低著頭:“不管是告白還是演戲,都是自願的。”
“不然你以為我一天到晚沒事做,你在哪我專去堵你嗎?”
“我和她很早就認識了。以後我見誰,都和你報備好不好?”
孟暖吸了吸鼻子,垂眸看著他的黑發,男人瘦削又單薄的身影在雪地裡看起來……好可憐。
她抿著唇:“你自願也沒用,我把衣服丟進便利店門口的垃圾桶了。”
季川起身,和她麵對麵站著:“去你家挑一件賠我。”
孟暖聲音哽咽著:“我家哪裡有你能穿的。”
季川:“換種方式取暖也行,衣櫃裡沒有,床上行不行?”
她握住他的手,呼出一口白氣,仔細地搓了搓,眼角還紅著。
“那先去吃飯吧。”
“魚片粥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