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看見崔文蘭臉頰上的巴掌印,沈糯就知曉是怎麼回事。
定是姚莊清壓著她來道歉時,崔文蘭說還不如和離讓崔洛書娶穆秀嬌的話語才挨的這巴掌。
她太了解崔文蘭了。
趙嬤嬤也上前給沈糯福禮,恭敬說,“太太,是老奴無禮冒犯了您,老奴隻是心疼自家姑娘,絕無以下犯上之意,隻是希望太太還能讓老奴家姑娘進門,老奴家姑娘性子自幼純善,定會好好侍奉太太和狀元郎的。”
她言語雖敬重,眼神卻顯得輕飄飄。
沈父和沈母都注意著趙嬤嬤神態,哪裡會看不出這兩人都不是真心實意來道歉的,定是被逼迫著來的。
沈父沈母臉色不大好看,到底事關女兒終身大事,還要看看女婿態度。
許氏把崔家人引到偏廳。
趙嬤嬤把手中的禮一起抱去偏廳放下。
要她說,她家姑娘也是大方,這些禮都價值上百兩銀子,這些農戶哪裡值得。
進到偏廳,引著眾人坐下,許氏隻問崔洛書,“洛書,你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如今我和阿糯父親隻想問問你,那縣主可是你想娶的?”
“嶽父嶽母還請放心。”崔洛書以為沈家二老這是鬆了口,“就算娶了縣主,阿糯也隻會是正房娘子,阿糯在我心中的份量是何人都不能越過的。我與縣主相似純屬意外,但縣主純善,與縣主生了情意,又因閣老看重與我,希望我能娶縣主,洛書這才想娶縣主為平妻。”
沈父沈母失望,哪怕崔洛書說的在冠冕堂皇,也無法掩飾他那顆攀附權貴的心。
出去一載就喜歡上彆的女子,這樣的兒郎又哪裡是值得托付終身的。
而且看那崔文蘭跟趙嬤嬤的態度,待以後阿糯真同意縣主進門,跟著他們去往京城,阿糯孤身一身,被欺負都無人護著。若是那穆家狠心點,悄無聲息的弄死阿糯,讓縣主做狀元郎正妻,也不是不可能啊。
畢竟京城這些大戶人家裡麵的陰私事兒特彆多。
沈家父母心中已經做下決定,許氏歎息聲,“罷了,既你想娶平妻,待會兒寫張放妻書,請得裡正作證,你簽了放妻書,與阿糯和離,以後婚嫁各不相乾。”
此話一出,姚莊清和崔洛書臉色就變了。
一人是因阿糯命格。
一人則是喜歡阿糯。
唯有趙嬤嬤跟崔文蘭一臉喜色。
見兩人一臉喜色,沈家父母越發覺得應該讓女兒和離。
姚莊清苦苦哀求,“親家,我是真心喜歡阿糯,而且洛書也放不下阿糯的,他們青梅竹馬長大,感情深厚,阿糯,你就當真能放下對洛書的感情嗎?”
沈糯垂眸,淡聲道:“早在他帶回縣主那一刻,我與他之間就不剩任何情意。”
此話一出,姚莊清就已懂了,如果非要縣主進門,沈家肯定會和離的。
隻是她想不透,那麼乖巧柔軟,明明前一晚還期待夫君回家的兒媳,怎地就改變如此之大?
崔洛書也不敢置信的望著沈糯。
她對自己的感情就如此脆弱嗎?
姚莊清一咬牙,“好,我曾說過,我隻認阿糯一個兒媳,這話今天也是算數,若阿糯不喜,縣主不會進門的。”
周圍崔家人和趙嬤嬤也全愣住。
趙嬤嬤和崔文蘭都急了,去看崔洛書。
崔洛書也愣住,他扯了扯母親衣袖,示意母親莫要胡言。
他舍不得阿糯,但同樣也舍不得前程,若能做閣老的孫女婿,他在朝中的前程才會一帆風順。
看見崔洛書這般動作,沈父冷哼一聲,“此事已經沒有回旋餘地,今日我會寫好放妻書,給你們一夜時間考慮,若是不肯簽下放妻書,鬨到官衙去,想來你狀元郎麵上也是無光的。”
沈父說完,沈母就把趙嬤嬤放在桌上的禮全部抱起還給趙嬤嬤,又把偏廳的人都給趕了出去。
等姚莊清被趕出沈家,她臉色沉的厲害。
崔文蘭還小聲嘀咕,“都說和離了,娘你也不知為何不同意,這沈家還能有穆家好不成?”
姚莊清回頭狠狠瞪了女兒一眼,關於氣運這種事情,她未同任何人說起過。
這種事本就不好對家人說起。
其實連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何會懂這些。
似乎有記憶來,她就懂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
年輕時候,本事不到位,看不透各人命格,慢慢到了中年時期,仿佛突然開竅,就悟了,能夠看透那些道術。
這些道術,可以治些小病痛,也可幫人看一些簡單的事兒,有點類似神婆的本事。
其中還有種轉運術,她原先是不想使用這種東西的。
但看到沈糯命格後,她就起了心思。
沈糯是天命的命格,這種天命天生好運不說,還能為身邊的人帶來好運氣。
所以她讓兒子娶了沈糯。
沈糯也的確給兒子和崔家帶來好運。
早晨時,她還想試試奪走小長樂的氣運,但沒料到被沈糯阻止。
想起這些,姚莊清頭疼,兒子能成為狀元郎,運氣占了一半,她擔心沈糯跟兒子和離後,崔家運勢會慢慢衰落,還擔心會遭反噬。
可這些,說出來,隻怕兒子也不相信。
這要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