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啊,真是畜生不如啊。”外麵已經有很多心軟的婦人們哭了起來,不少大男人也紅了眼眶。
“所以他這真是遭了報應,懷疑就是被他虐待的生靈報複了。”
“真真是活該!快把人抓起來,處以極刑,極刑都不能解心頭之恨啊。”
畢夫人已然崩潰大哭,癱在地上說不出話來。
而畢府的奴仆們也都毛骨悚然,他們隻知道公子是來老宅養病的,也知道他這怪病是什麼模樣,但從來沒想過因果竟是這般。
那原先伺候畢夫人的婆子也失聲痛哭,“我那可憐的小孫子啊,我還真以為他是走丟了,誰知道竟是被你這畜生不如的東西給殺害了啊,我儘心儘力伺候你們母子二人,你們為何要害我的小孫子啊,你們就不怕遭了天譴啊。”
這婆子怎麼都沒想到,她儘心儘力的伺候的夫人和公子卻是害她小孫子的人啊。
婆子再也無法忍受,衝上去掐住畢夫人。
什麼主子,她就拚著被發賣被打死,也要掐死這兩個畜生。
衙堂裡麵亂成一團,裴敘北起身,讓縣太爺來善後,能審的都審完了,裴允遠連著拋屍地點都說出來了,其他事宜無需他在處理,隻等縣太爺將犯人送往京城大理寺,這麼駭人聽聞的案子,大理寺也不敢馬虎的,能去水井找到屍骨就是證據。
他也會先派人快馬加鞭趕回京城去找那些屍骨的。
縣太爺神情複雜又驚懼,這是他斷案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遇見這種沒有人性的犯人。
“多謝殿下。”
裴敘北道:“先把人壓入大牢,省得讓人打死了。無關人員就先放了。”
“是,下官清楚。”
眼看著畢夫人已經被身邊的婆子打的發髻散亂如同個瘋婆子,縣太爺這才上前阻攔道:“夠了,先將兩名犯人壓入大牢!”
畢夫人幫兒子拋屍,也已經觸犯大涼的律法,或許不會極刑,但牢獄之災是免不掉的。
官差分開毆打主子的婆子,壓著畢夫人和畢允遠準備去大牢。
畢夫人轉身時,忽然瞧見人群中的沈糯,她麵色大變,竟一下掙脫身邊的兩名官差,朝著沈糯撲了過去,口中喊道:“都是你,肯定是你,我上門請你不過是想給我家允遠治病,你為何如此害我和我兒,我們哪裡得罪你了,你怎就如此歹毒?非要把我們害成這般才甘心?”
她思來想起,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很古怪,允遠怎麼可能自己承認,他平日做哪些事情也是小心翼翼,深怕被人發現,不可能在衙堂上承認罪行,自打早上去見這小仙婆後,一切都變了。
肯定就是這小仙婆背後搗的鬼。
沈糯平靜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害人虐待動物的都是你的兒子,不然此刻你們兩人也不會站在這裡被審判。”
“可是我的允遠隻是生病了啊,他也不想做這種事情,他隻是控製不住自己。”
畢夫人還未撲到沈糯麵前,又被兩名官差抓了回去。
沈糯厭惡道:“這不是他作惡的理由,也不是你包庇他的理由,當你發現他第一次虐殺動物時,嚴厲的製止他,或許就能阻攔他今後這些惡性,你們也不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她說完,再不理畢夫人,離開人群,到旁邊的巷子裡去等攝政王,準備同他道謝。
沈林跟著阿糯一起去巷子裡等人,一路上,沈林沉默不語,但他心裡明白,侯府公子會在衙堂上承認罪行,肯定也是阿糯幫忙的,就跟阿糯讓村裡的範老婆子再也說不出話來。
後麵衙門裡傳來畢夫人悲痛欲絕的哭聲,還有對沈糯的控訴,周圍的百姓們麵麵相覷,“這怎麼還跟沈家娘子有關?她不是郎中嗎?”有不少人都認識沈糯,是因著她買的香藥膏,很多人都去沈家買過。
“好像沈小娘子也會些玄門道家的本事,我是水雲村的,之前村裡有個婆子作惡想用針紮自己孫女得孫子,就是被沈小娘子救下的,那老婆子就跑去沈小娘子家門前辱罵她,結果沈小娘子直接讓她再也說不出話來。”
“老天爺,沈小娘子還有這種本事?”
“那這侯府夫人跟侯府公子可算是撞到鐵板了,肯定是從哪兒聽聞沈小娘子的本事,就想讓沈小娘子幫忙治病,結果被看出端倪然後報官了,真是活該。”
“這本事也太可怕了些吧,要是稍微得罪她一下,豈不……”
“呸,你沒做虧心事你怕個啥,沒瞧見沈小娘子懲的都是惡人,你不殺人放火的不去找人看命,人家閒的沒事找你。”
“就是,你可彆胡說,我就是水雲村的,住在同個村子,哪家哪戶還沒拌嘴吵過架,人沈小娘子也沒出手對付過我們啊。”
這話一出,周圍百姓也安心了些。
他們畏懼這樣的本事,可如果是善惡分明的人擁有這樣的本事,倒也能夠接受,也安心不少。
案子雖審完,義憤填膺的百姓們卻久久不願離去,一直站在衙門對著畢家母子辱罵著,或者討論著沈家小娘子。
而沈糯已在巷子等人。
她在附近的巷子口等著攝政王,不大會兒,瞧見攝政王過來,沈糯同他道謝,“今日的案子多謝殿下,若不是殿下,隻怕畢家母子還會鬨騰許久。”想審問侯府家眷的確不容易,官大一級壓死人,幸好今兒碰見攝政王了。
而她的真言咒也隻是針對這件案子,隻要問及天眼中她所見到的情形,畢允遠都會如實回答,哪怕後期他會被轉移給京城的大理寺再審一遍,他也會如實招來。
裴敘北道:“等他在案卷上畫押後將會被送往京城大理寺再審一遍,不過隻是走個過場,已經是定罪了,按照他的刑量,會處以極刑的,至於建寧侯府的夫人,也會判上幾年。”
隨後,裴敘北還告訴沈糯,建寧侯除了這個嫡子還有兩個庶子和幾個妾氏。
沈糯聞言,心裡明白了,等待這兩母子的懲罰還遠遠不止這些,因為這母子兩人犯下的惡行,傳去京城亦會被人人厭惡,就算侯府的名聲也會受到影響,建寧侯非常清楚,想要保住畢家,隻能放棄這兩人,他會休妻,而畢允遠,他死了反而始終解脫,他要不死,這些陰煞會永遠纏著他,讓他生不如死。
說完這些,裴敘北見沈糯小臉蒼白,便同沈林道:“若沈兄不嫌棄,可以讓沈小娘子過去我後麵的馬車上,她似乎不太舒服,我送你們回水雲村。”
沈林早知堂妹不太舒服,他思忖下說,“多謝殿下擔憂,我牛車上也有絨毯,地方也較大,讓阿糯在牛車上歇息吧。”
攝政王畢竟是外男,阿糯是個姑娘家,他肯定不放心讓阿糯跟攝政王一起。
裴敘北不再強求,衝兩人頷首下,轉身回馬車旁,上了馬車,跟隨沈林趕的牛車,慢慢朝著水雲村而去。
楊大趕著馬車慢慢的跟著沈林,還時不時回頭跟他家殿下說話,“殿下,您方才進衙門裡麵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聽著周圍百姓都在議論說什麼畜生玩意,太惡毒了。”
車廂裡的裴敘北把縣衙發生的案子簡單跟楊大說了說。
楊大聽得目瞪口呆,最後唏噓道:“那建寧侯的公子我還見過幾麵,長的人模人樣,沒想到心腸如此歹毒。”
裴敘北道:“不過是天性的惡罷了。”
有些人天性就是惡,生下來便如此。
沈糯上到牛車就睡下了,她的確是睡牛車上比較舒服,攝政王的馬車上應該都是給她的賞賜,她上去也沒地兒睡得。
沈林路上的趕著牛車很平穩,就是擔心阿糯說不著,結果到了水雲村天色已經很暗了。
把人送到家後,沈林就回了。
楊大也跟著把馬車停在了沈家門前。
馬車上東西還挺多的,全是藥材,然後好幾塊沒切過的玉石,這些玉石的品階幾乎跟上次安安給她的那塊羊脂玉石差不多,有了這些玉石,沈糯就能給沈家所有人雕刻一枚玉符了,還有剩餘的。
而她托攝政王找到的藥材也已經找到了,明日就能幫師父配藥了。
沈糯也幫忙,三人一起把東西搬到沈家院裡。
沈父沈母都已經認識攝政王,過年時靈鶴門那案子時,就是他送阿糯回來的。
不過沈煥和沈鶯都還未見過攝政王,隻是見到陌生人有些好奇。
沈父沈母見到攝政王還是很拘謹的,裴敘北溫言道:“伯父伯母不用太拘束,我此趟來沈家,隻是為給沈小娘子送宮中的賞賜,還有一封聖旨。”
沈父沈母更加驚了,結結巴巴說,“怎,怎還有聖旨,我們是不是要跪著接旨?”
裴敘北已經把聖旨很隨意的遞給沈糯了,“不用,其實本來是口諭,但皇上一定要送聖旨來,你們瞧瞧便好,不用宣讀的。”
沈糯已經打開聖旨,聖旨竟還是安安自己的寫的,筆跡很稚嫩,但字體已初現鋒銳,上麵全是誇她的話語,什麼溫良敦厚,有柔明之姿,人品貴重這些。
裴敘北還知,卿安都打想直接封沈糯做郡主,要不是裴家人使勁攔著,告訴卿安,樹大招風,在沈家小娘子沒有強大的能力之前,這樣的封位隻會給她帶來災難,所以卿安才沒冊封下去。
所以這次連著給沈糯的賞賜和聖旨,也沒打算在村裡宣讀,省得遭人眼紅。
沈糯看完聖旨,輕輕撫摸著聖旨,她不知安安在京城過的如何。
安安的身份,她暫時還未告知家人的。
看著天色不早,沈糯道:“殿下和楊哥也留下來一起吃晚飯吧。”
彆人來送賞賜,總要留人吃頓飯的。
還不等裴敘北說甚,楊大立刻道:“好,多謝沈小娘子。”
他還對沈小娘子做的吃食念念不忘的。
多添了兩雙筷子,沈母做的菜就有些不夠吃,沈糯去後院摘了些小菘菜,準備再清炒個小菘菜,家裡還有熏的豬肉,和曬乾的乾筍,再做道臘肉炒筍乾,晚上熬的粥,煎的餅,主食也不夠,沈糯就還煮了一鍋手擀寬麵,炒了盤澆頭,再配上油潑辣子,差不多也夠吃了。
作者有話要說:希望現實裡這些人也能遭報應,哎。
不知道小可愛們還記不記得13年發生過一件事情,一個10歲小女孩把一個不小心留在電梯裡麵一歲的小男孩又摔又打又踢的,最後還把小男孩抱回家,從她家25樓扔了下去,至今那家人連道歉都沒,就賠償了幾萬塊錢,一家子還搬家了。
有些人天生就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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