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醫修回到氣運被奪時);
沈煥已經十二。
他上輩子並未走科舉仕途,
一直待在水雲村過了半輩子,最後一家幾口還因沈糯被連累,被強盜殺害。
所以這輩子,
沈煥想讀書走仕途,沈家人都很支持。
沈糯甚至專門弄了個聚氣陣,
既能為家人修養身體,
也能讓沈煥的精神力更加集中,讀書學習起來更加專注。
沈煥也是聰明爭氣的。
以前讀書他沒想過要考取功名。
自打阿糯和離後,
他才認真想過以後的路,
想要些什麼,也為此一路前行。
沈父隻是秀才,能教長子的有限,
沈煥學東西很快,
所以沈父想讓兒子先去考一下院試看看,若能考上秀才,便可去縣,
府,州或者其他地方更好的書院或官學去讀書。
所以沈父覺得長子若想真考取功名,必須顯得考上秀才,去更好的學院,
不然憑他的所學,已經再無法交給長子什麼。
沈糯這幾日變著花樣給沈煥做好吃的。
就等九月十五,
沈煥去饒城考試。
九月十日,沈煥就出發了。
九月十五才是正式考試。
考試分兩場,第一場考試後隔五日進行第二場考試。
沈煥肯定要提前過去的,到時候還要忙著找客棧甚的。
他一人去,沈家人都不放心,
就放蔣小峰跟著一塊。
自打沈家買回蔣小玉和蔣小峰後,兩個孩子蹭蹭的長個,再也不是以前瘦巴巴的模樣。
蔣小峰年齡雖比沈煥還小一些,不過人還是很機靈的,吩咐他的事兒,他一遍就能完成的很好,
平日沒活兒時,兩人還一起跟著沈家的孩子們讀書認字。
所以沈家人也讓蔣小峰跟著一塊去饒城,算是給沈煥當一下小廝,跑跑腿,買買飯菜之類的。
沈糯不放心讓彆人送沈煥和蔣小峰去饒城,她租了馬車,親自把兩人送到饒城,等九月二十沈煥考完後,再來接沈煥。
趕了差不多一天時間,趕在關城門前進了饒城。
天色已經有些擦黑,沈糯想連夜出門回家,沈煥不同意,說是趕夜路危險。
沈煥哪怕知曉自家姐姐很厲害,但也總覺得阿糯姐是姑娘家,需要他保護,夜裡不能走夜路。
所以沈糯也會留在饒城一晚,等明日早晨在啟程回去。
夜裡,沈糯隨意梳洗了下,坐在窗欞邊看外麵的夜景。
她給沈煥住的是饒城最好的客棧,有四層樓,她和沈煥都住在四樓,打開窗欞就能看見整個饒城,燈火通明。
饒城跟京城還有江南等等這些地兒比起來,其實說句窮鄉僻壤也不為過的。
不過因為最近院試的事兒,饒城多了不少人,守衛也更加森嚴,集市,街道上隨處可見熱鬨行人。
沈糯盯著更遠處的地方。
那邊是嘉寧關的位置。
饒城和嘉寧關不算遠,但她站在饒城的客棧裡,也無法看到嘉寧關。
殿下在軍營也不知如何了。
……
而此刻,裴敘北坐在軍帳之中,翻閱著公務。
他已經寫了折子和家書,讓楊大把折子跟家書快馬加鞭送去京城。
楊大都已經回來了。
所以他距離跟阿糯分離,已經有十日。
邊關戰事,他不用跟安安商議,邊關所有事宜,他都能處置。
他給京城遞的折子,不過是為給阿糯爭功勞。
他回來軍營後,就派裴昊武領著斥候營前往卑爾族查探軍情。
前兩日,裴昊武也已經回來了。
而明日整兵待發,後日他就要領兵去攻打卑爾族。
想到這裡,裴敘北起身,出了軍營,遙望饒城的方向。
他記得阿糯和他說過,沈煥要參加今年的院試。
而今年院試是在饒城舉行,阿糯說過,會讓沈煥九月十日就來饒城,不然後麵想找住的客棧都難。
那麼,現在阿糯是不是已經帶著沈煥住在饒城的客棧裡了?
裴敘北眸光灼熱,他轉身進軍營取了令牌,又去馬廄牽著奔羽,一路朝饒城而去。
主將的行動,軍營裡其他人自然無法過問。
宿淩他們見殿下離開,想著殿下既沒囑咐他們什麼,應該隻是出去轉轉,很快就回。
畢竟後日就要進攻卑爾族,殿下心裡麵隻怕也壓得慌。
從軍營到饒城,奔羽最快的速度,半個時辰都不用就能跑到。
到了饒城,城門已經關閉,裴敘北掏了令牌,守城門的士兵立刻放行。
裴敘北進了城,片刻未曾逗留,去了饒城裡條件最好的那家客棧。
他了解阿糯的性子,阿糯待家人,總想給家人最好的。
所以帶著沈煥來饒城,她也會給沈煥找饒城最好的客棧。
來到有著四層高的客棧前,裴敘北翻身下馬,讓客棧的小二幫他把奔羽帶到客棧後麵的馬廄。
這會兒天色已經很晚,大多數人都已經歇下。
裴敘北進到客棧後。
那掌櫃的並不認得他。
裴敘北在饒城雖有宅子,但不怎麼入住。
饒城除了刺史府的人認得他外,其他的平常百姓也都沒怎麼見過他。
裴敘北丟給掌櫃一塊碎銀,要了一間房。
見掌櫃登記名諱籍貫等信息。
他隨意報了個其他的名字。
掌櫃書寫時,他也在那本卷上找到他想要的信息。
沈糯,沈煥……
兩人用的都是自個的名字。
他光是看著卷上娟麗秀氣的沈糯兩字,眼神便忍不住溫和下來。
兩人都住在四樓。
阿糯住在東廂房。
他要的房正好就在阿糯的隔壁。
他也不是真的想入住,隻是實在念著她,過來碰碰運氣。
既阿糯真住這裡,他就拿著牌子跟著店小二上了樓。
…………
天色有些晚了,沈糯坐在窗欞前差不多有一個多時辰,頭發都已經吹乾了,她用個綢繩隨意將一頭濃密柔軟的青絲束在身後,準備上榻歇下,這會兒突然聽見外麵傳來兩人的腳步聲。
聽腳步聲,比較沉,應該都是男子的。
果然沒一會兒就聽見小二的聲音,“客官,這就您的房,要是有甚其他需要的地方,您在去樓下喊小的便成。”
其實客棧的隔音還算不錯的,隻不過沈糯修煉,五感異於常人,自是能聽見外麵的動靜。
那位客人並沒有回話。
她聽見推門關門的聲音。
之後再無動靜。
沈糯也未在意,以為那客人進到房間休息了。
過了小半個時辰,沈糯迷迷糊糊聽見隔壁房門打開了,有人從廂房出來,似乎要下樓。
她這會兒正半睡著,模模糊糊的,沒太注意外麵的動靜,隻以為隔壁的客人是又去了樓下。
但沈糯不知為何,突然就清醒過來,她心砰砰砰的跳動著。
她好似預感到了些什麼。
沈糯睜開眸子,把衣裳穿好,趿拉上繡鞋,就走到房門口,拉開房門,一眼就瞧見靠在木欄杆上的高大男人。
他並沒有正靠在沈糯房間對麵的木欄杆上,而是旁邊自己房間對麵的木欄杆。
外麵點點月光,男人的麵容隱在暗處,沈糯卻能感覺到他深邃的目光。
男人不是旁人,正是裴敘北。
他也沒料到這個時辰,阿糯會推開房門。
他也沒有打算敲門驚擾她歇息,隻是太想她,想離她近一些,就想在門前守著她而已。
他目光深邃的盯著她的麵容。
沈糯笑了起來,“殿下,你怎麼在這。”
她的聲音低低的,怕吵醒其他客人。
裴敘北起身,走到沈糯門前,他微微低著頭看著門檻裡的阿糯,“知曉你今日會帶阿煥來饒城,所以想著你可能會在饒城。”
沈糯笑得開懷。
她這同殿下就是心有靈犀吧。
殿下知曉她會在這家客棧入住,特意來尋她的。
而她也感覺外麵的人似殿下,就出來了。
“殿下進來坐會兒吧。”
沈糯錯開身子,想讓殿下進屋。
裴敘北深深看她一眼,“我不進去了,阿糯早些歇息,後日我便要啟程了。”
他不能壞了阿糯的名聲。
兩人都還沒定親,怎麼能闖進她的房間去。
沈糯知道他說的啟程是何意,是領兵攻打卑爾族。
知曉他後日就要出發,沈糯更是擔憂,也想多與他聚聚。
又知他怕壞了自己的名聲,所以才不進屋的。
她失笑,伸手扯住殿下的袖子,“殿下進來吧,省得站在這裡,還驚擾到彆的客人。”
裴敘北遲疑下,到底還是進到屋子裡。
進到屋裡,沈糯關上關門,又走到桌案邊沏了兩杯茶,遞給殿下一盞,“殿下喝些水。”
裴敘北從未進過姑娘的閨房,隻一次,去年年關,阿糯與靈鶴門對上,最後內力耗儘昏迷過去,他送阿糯回水雲村,到了沈家,也是他把阿糯抱進房間裡麵的,隻是把人送進去後,他立刻退了出去。
這裡雖隻是客棧的房間,但因著住著阿糯的緣由,屋子裡都是香香的。
他在阿糯對麵坐下,接過茶盞喝了口。
沈糯也抿了口茶水,“殿下後日就要出發了嗎?”
提到打仗,她這心裡麵便發緊。
“嗯,後日啟程。”說完他又扯開換題,不想讓阿糯擔憂他,“要不明日讓阿煥搬去我那宅子上住著,做什麼也方便些,平日裡讀書也不會有甚太大的動靜。”
住在客棧的話,來來往往的客人太多,他擔心影響到沈煥讀書,還有幾日才能考試。
沈糯道:“不用,殿下不用擔憂,住在客棧比較方便。”
而且阿煥若問起是誰的宅子,她也不好說。
客棧裡雖嘈雜,但阿煥住在這裡反而更自在些,若給他知曉自己的姐姐在同攝政王交往,隻怕才會真的影響到他。
裴敘北點點頭不再多說,繼續喝著茶。
喝完這盞茶後,他又給自己倒了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