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助理點點頭,隨即小跑著離開。
顧清寒又轉過臉來,輕輕拿開少年人一直攬在自己腰間的手,安撫道:“我們馬上就去醫院,你不要著急,很快就會好的。”
席和光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抱著人家,連忙鬆開手,蒼白的麵色上有了些紅暈。
顧清寒看著他這模樣笑了笑,轉過身一雙手撐在泳池邊緣,就從齊胸高的水波裡直接上了岸。
他的手臂撐在岸邊,一發力,肩臂上的肌肉就凸現出來,連帶著後背的肌肉也一起跟著起伏,上麵簌簌地滾落下水珠來。
真的很好看。
席和光忍不住偷偷用欣賞的目光看了一會兒。
怪不得是劇本中那麼多人的白月光。
他一邊想著一邊接近泳池的邊緣,正想著自己也撐上去的時候,一隻手就出現在席和光的眼前。
他抬頭望去,就見顧清寒正伸手對他說:“快上來。”
席和光將手放上去,被對方一拉,就直接上了岸。
少年人的手跟自己比起來要更細,更小,更白,顧清寒一隻手輕輕鬆鬆地就把對方的手包進了掌心。而且對方很輕,他都沒使多大勁,少年人就差點栽進他的懷裡。
席和光剛上岸,身上立刻冷得打了個顫。緊接著,一張很大的浴巾就把自己連頭包住了。
正是顧清寒。
皮膚由內而外地散發出溫暖。
雖然臉上的傷口還在火辣辣地疼痛,但是席和光已經很滿意自己得到的體貼的照顧。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的人設,愛憎分明。也就是說,對方對他好,他也要道謝。不過自己應該討厭對方,所以道謝也不能好好道謝。
席和光醞釀了一番,這才冷著臉高傲地說:“謝謝。”
少年人的臉頰微鼓,眼睛沒有看他,說話也有些彆彆扭扭的,看樣子是害羞了。
顧清寒在心底笑了笑,不過看對方的模樣,怕是都凍壞了,連臉上的神情都有些僵硬。
他這麼想著,手上就把席和光裹得更緊了些,語氣也溫柔下來:“走吧,我帶你去醫院。”
顧清寒說完,轉頭向著將自己請來的友人唐風點點頭,示意他要走了。
唐風一直坐在椅子上從旁觀察著這一切,見對方這模樣不由得挑了挑眉。
按照他與顧清寒相交二十多年的了解來看,顧清寒可不是這種主動攬麻煩上身的人啊。他確實好心沒錯,但絕對不會允許救助的人這樣靠近自己,也不會親自帶著落水的人去醫院。
他隻會理智地讓對方鬆開手,自己查看傷勢後就讓林助理去聯係主人家的車輛送走對方,根本不會讓傷者賴上自己,更彆說還要上自己的車。
而現在嘛,唐風看了看對方懷裡的少年人,眼睛轉了轉。
有點意思。
他直接揮揮手,以示自己並不在意。
顧清寒就攬著席和光往停車場的方向走。
被忽視了這麼久的陳藝彬火山徹底爆發了。
對麵兩個人要想去停車場,必然要經過自己的身邊,他直接伸手攔住了對麵兩個,麵色很冷:“顧清寒,你才來就要走?”
顧清寒跟對麵這個人隻有年少的時候有過交集,他自認兩人之間並沒有太多交情。這場聚會是唐風邀請他來的,說是他剛回國,順便給他接風洗塵。
顧清寒不想拂了好久沒見的老友麵子,這才來的。不然他對於這樣毫無意義的,純屬富二代之間吃喝玩樂的社交活動毫無興趣。
眼下被陳藝彬攔住去路,他皺起眉,心中因為惦記著身邊人的傷勢而有些焦躁。但多年的修養還是讓顧清寒冷靜回答:“很抱歉,下次再約吧。這裡有人受傷了。”
陳藝彬這才發覺對方身邊跟著的自己的小情人。
少年人被包裹在大大的浴巾中顯得更加瘦削,蒼白。浴巾下,他的臉上已經泡白了的傷口正在逐漸回複,開始滲出血絲來,看著就觸目驚心。
陳藝彬一直都知道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友不喜歡這種小明星,覺得他就是玩玩,還喜歡作弄人。
雖然陳藝彬的確就是準備玩玩,單純懷念一下自己的白月光。剛剛聽說席和光落水後,他也隻是秉著不要出事的心過來查看一下,順便安撫一下小情人,免得他得罪自己的朋友,卻沒想到看見了方才的那一幕。
眼前的少年人站在一邊一句話不說,低垂著眼瞼,隻有一雙又細又白的手正攥著身前的浴巾。
對方雖然脾氣很差,還不好追,但是答應自己的追求後確實是十分黏自己的,還喜歡說個不停。現在一言不發,看來確實是委屈狠了。
陳藝彬覺得,自己的朋友確實太過分了。
他以前就知道,但是懶得管。畢竟同是一個圈子裡的,雖然算不上知心好友,平常也常在一塊玩的,沒有必要得罪。
但是現在,陳藝彬確實憤怒了。
這間彆墅是他一個朋友的,他們常常來這裡玩。這裡的泳池乾不乾淨,有沒有彆的東西他能不知道?
席和光那臉上一看就是被什麼東西劃的,傷口很深,現在又泡成這樣,將來肯定要留疤。他又是疤痕體質,連激光手術都不能做。
席和光生得好看,又是明星,本來就是靠臉吃飯的。臉毀了,不就是飯碗毀了,這幫人怎麼能這樣毀人前途呢?
陳藝彬想把少年人抱在懷裡像以往那樣哄一哄,然後再給他出氣,讓傷害他的人都受到懲罰。
一想到這裡,他就暫時忘記了顧清寒,壓抑著憤怒和心疼說:“你把他交給我,這件事我會給他一個交代。我馬上就讓人查是誰乾的,讓和光看他們受到懲罰。”
顧清寒很驚訝,同時覺得此人多半有病。
他忍了又忍,最後嚴肅地說:“陳先生,看樣今天是你做主。這件事當然要查,但是你能不能先讓開。他受傷了,現在最需要的是醫生,而不是看你在這給他什麼交代。”
席和光在旁默默點頭。
受傷了應該第一時間去醫院都不知道,看來果然是個腦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