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
謝知非感歎道,原身謝紹和沈慧娘可以說是少年夫妻,終成怨偶的典型了。
哪怕故事後期,原身認為沈慧娘不如沈柔,懷有太多算計,性格太過剛硬,手段狠辣等等,可在謝知非看來,在這段婚姻中,謝紹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也許在古人思想觀念中,建功立業更加重要。謝紹又是自小被灌輸要重振門楣,光耀謝家的要求,一心一意也都專注在這件事上。至於娶什麼樣的妻子,如何與妻子相處,這些並不在年輕的謝紹考量範圍內。他甚至都不會去記洞房花燭夜之時,紅蓋頭之下的新娘模樣。
再者那時正值諸皇子奪嫡鬥爭,謝紹跟隨五皇子也在暗中蓄勢,如履薄冰,完全無暇理會後宅的事。
等謝紹再回過頭來,沈慧娘在後宅爭鬥中磨光了棱角,還有曾經年少的天真鮮活,成了一個在所有人麵前都帶著麵具,挑不出差錯的當家端淑主母。
而他連什麼時候,沈慧娘從會溫柔地喚他夫君,變成了如今這樣不冷不熱的一聲‘侯爺’,也沒有留意。
這是篇講述女主宅鬥的故事,女主沈柔成為繼室麵對的都是危機四伏的後宅內院,沈慧娘這些年也沒好到哪去。
儘管原身自認於女色上無心,潔身自好,卻也是標準的古代貴族男性生活,少年時就有了母親安排的通房,步入仕途後也有其他人贈送的姬妾,高居永寧侯之位後更是討好的人如過江之鯽。
儘管謝紹對這些都渾不在意,一股腦扔到了後宅,也令後宅沒有再清淨過。
直到故事結局謝紹為女主沈柔選擇散儘妾室,獨愛她一人。
女主沈柔的能力自然不一般,但不得不說她遇到的謝紹,比與沈慧娘結為夫妻的時候,更成熟更有耐心,也有時間將她捧在手心愛護。
謝知非在大學時輔修過心理專業,從方才短暫的見麵言談,便可以看出想打開沈慧娘的心扉,簡直難上青天。
這樣顯然隻能先從彆的途徑入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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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主院出來路過花園時,就聽見遠處隔著牆壁有一陣年輕女子的歡聲笑語。
謝知非皺了皺眉,“那裡為何如此熱鬨?”
侍從小心回話道,“上午各府的女眷千金在探望過夫人之後,就被老夫人叫過去了。老夫人還留了她們一起用膳。”
“哦。”謝知非神色淡淡,“那都有哪些人家,說來聽聽?”
“禮部尚書的千金,威勇將軍府的三小姐,……還有曾表小姐和沈家的幾位小姐。”這位侍從倒是聰明,知曉若是夫人去世,最有可能成為新侯府夫人的還是曾家或者沈家的。
畢竟侯爺貴為一品勳侯,還是聖寵優渥的重臣,除了皇家之外,與任何一家結親都算不得高攀。而侯爺一向不在意這些事,恐怕就是老夫人或育有嫡長子的侯夫人決定了,這兩方背後支持的正是她們,今日這般也明擺著是在較勁。
連他們下人私底都暗暗猜測會新的侯夫人會是誰了。
侍從說完後偷偷覷著侯爺的神情,結果和過往一樣看不出侯爺心中所想。
謝知非忽然道,“這個時辰,琦兒還在上課吧。”
侍從連忙點頭回道,“大公子正在書墨苑聽師傅授課。”
他點了點頭,“走,過去看看。”
謝知非也不是一時興起,他仔細琢磨過,任務目標沈慧娘顯然已對他離心,在這偌大的侯府裡,她最在意的可能就是謝琦了,未必不是完成任務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