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條錦鯉(1 / 2)

謝臨安清俊明麗的臉上,笑容一點一點消散,臉色蒼白起來,烏黑鳳眸淡淡的望著謝多壽,似乎站在那裡的是一個陌生人,一個從未在他生活中出現的陌生人。

謝多壽對他沉沉的目光視而不見,皮笑肉不笑的走過來,他身形高大,居高臨下的看著謝臨安,眼神冷漠,仿佛在看一個趴伏在腳下的可憐蟲豸,語氣中帶著冷嘲熱諷,“三弟,好久不見,怎麼不叫一聲二哥,難道是不想二哥回來打擾你的好事?”

說完之後握住葉初然的胳膊,狠狠拉向自己懷裡,臉上掛著曖昧的笑容,神態親密語氣溫柔,“娘子,上次匆匆一彆,可想念夫君了。”勾唇一笑,囂張肆意,“你可是我的娘子,旁人無法肖想,也隻有我才能嘗到溫玉暖香抱滿懷。”

說完之後,他故作不經意的一瞥,滿意的看著謝臨安神情冷然,臉色愈加蒼白,秀目中原有的璀璨光彩漸漸散去消逝不見,就像是一汪清泉徐徐乾涸,徒留無奈。

院子裡的人除了張氏有些明白,謝老太和謝多福兩人十分詫異謝多壽如何會對葉娘這般深情款款,明明之前在縣裡,一直說葉娘是個掃把星。

葉初然向來聰慧,嗅到其中的一些蛛絲馬跡,謝多壽對謝臨安充滿敵意。

親兄弟之間一般來說有什麼不開心的地方,無非就是爹娘偏心,兄弟奪美這些爛大街的梗,謝家這謝老太偏心老二都要偏到腳脖子了,看來不會是這個原因,至於縣丞千金,恐怕也不是那個美,估計是謝多壽對於謝臨安的學霸屬性羨慕嫉妒恨。

一個是書中臭名昭著花心無恥的渣男,一個是才華橫溢同命相憐的學霸,用腳趾頭想,葉初然也會毫不猶豫的倒向學霸陣營,更不用說兩人相處下來感情日益深厚,她有義務照顧他。

她望向謝臨安,見他臉色煞白麵如死灰,烏黑明亮的眸子此刻有些渙散,更多的是深不見底的悲傷和絕望,唇被他咬得發白,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第一天見到他,生無可戀的模樣,心忽然就痛了,不但痛還有氣憤,不但氣憤還要為謝臨安討回公道。

她眼神淩厲,語氣清冷充滿嘲諷,“夫君這話說得真有意思,明白的人知道你開玩笑,不明白的人以為你猜忌多疑指桑罵槐,孔子說的好,兄為父嫂為母,孔子還說,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你不在家我幫你照顧家裡不是聖賢所教?我一個沒讀過幾天書的人都明白,夫君飽讀詩書,這書難道都讀到村西頭阿旺家中華田園的肚子裡?”

謝多壽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葉初然罵人不帶臟字的時候向來痛打落水狗,“是家裡的賦稅沒有免除,還是官府發的銀子不夠閃亮,還是官府發的白麵不好吃,夫君是個讀書人,這端起碗來罵娘的事情可不能做的。”

謝多壽氣急敗壞,自家爹娘是不是從張天師那裡給自己找了個伶牙俐齒的對頭來,這話彆人聽不出暗含之意,他可是聽得明明白白,這是諷刺自己吃著謝臨安每月的舉人俸祿還不識好歹羞辱他。

他揮手就想給葉娘一巴掌,想到自己的身份,又看了一眼謝老太以及謝多福夫妻,最終強壓怒火將手緩緩放下,握拳放在身後。

謝老太聽得雲裡霧裡,端起碗罵娘那句話終於聽明白了,瞪著眼睛嗬斥葉娘,“就會滿嘴亂說話,多壽什麼時候罵過我,還不快去乾活,一個個杵在這裡,以後都喝西北風去啊。”

葉初然懶得理他,低頭對謝臨安說道,“三弟,我推你進去吧。”說完之後,也不睬院裡其他人,推著車子進了後院。

謝臨安沉默不語,對於剛才葉娘的舉動他又感激又擔心,感激的是葉娘對他維護,不枉兩人這段時間相依為命,擔心是她為了自己和謝多壽爭吵,謝多壽會不會把對自己的怒火發泄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