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條錦鯉(1 / 2)

“什麼?公子讓我去勾引謝臨安?”

祝牡丹嚇得花容失色,步步後退, 她雖說貪戀富貴榮華, 對於名節毫不在意,當年退婚謝臨安, 勾引謝多壽, 於她來說都不是事,隻要自己過得舒服, 其他都是浮雲。

可是如今不一樣, 她已經嫁給李公子做妾, 姑且不說李公子富可敵國、權勢熏天,給他頭上戴上一頂綠油油的帽子純屬找死,按照大盛朝律例, 與人有染私下裡是會被浸豬籠的,她可不敢明晃晃的作死。

按照祝牡丹驕縱的性格, 若是以往得勢的時候, 早就一巴掌上去了,她不敢和李公子叫囂, 隻能勉強擠出一個嬌媚的笑容,“公子, 您不要和牡丹開玩笑, 牡丹是您的人, 除了您,牡丹誰都不會搭理。”

李公子壓根不相信她的鬼話,隻是需要她做事情, 溫言軟語的哄道,“我哪裡舍得你,不過是表麵的勾引罷了,隻要讓葉娘看到他臥在你的溫柔鄉,和你拉扯不清,離間他們兩人的感情就好,你是我的心肝寶貝,我可舍不得你去便宜那個廢人。”

祝牡丹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這個李公子也真是壞透了,為了得到葉娘,居然想出這個無恥的辦法,隻是如今自己要靠著他過上富貴的生活,也隻能聽他的話,“公子,那牡丹為了公子姑且一試,隻是以後您有了新人,可不要忘記舊人啊。”

李公子笑著摸摸她的臉,“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我可舍不得忘記。”說完從懷裡拿出一枚貓眼石簪子,斜斜的插在祝牡丹的鬢角,細細打量,“可真是個美人,相信不會有人逃得脫牡丹的誘惑,不過,也許有人瞎了眼,吃素的。”

祝牡丹臉一白,她知道李公子話裡有話,是說謝臨安對她半眼也不看,牽強一笑,“公子,要是謝臨安眼睛真是瞎的怎麼辦?”

李公子輕佻的挑起祝牡丹的臉,從她頭上取下那枚貓眼石簪子,將貓眼石旋轉擰開,裡麵裝滿白色的藥粉,“這是茉香粉,要是那人眼瞎,就用這個對付他。”

祝牡丹嚇得後退一步,“公……公子,這是毒藥?你要毒死他?”

李公子見她臉色煞白,輕笑一聲,摸了摸她的臉頰,“看這小臉嚇得都不好看了,真讓我心疼,放心,我可不舍得弄死他,這是□□,撒一點在你的衣服和繡帕上,這藥無色無味,和他說話時候讓他多聞聞,很快就會迷了心智。”

他邪邪一笑,俊秀的臉顯得十分猥瑣,“然後嘛,就會聽你的話,而後聽之任之,我會找兩人助你,至於後麵,我想你比我更明白怎麼用吧。”

祝牡丹終於明白李公子的險惡用心,臭不要臉的綠烏龜,心中把他的祖宗八代罵了個遍,麵上卻依舊嬌滴滴俏生生的模樣,“公子,妾身知道了。”

李公子寵溺一笑,笑容卻壓根未達眼底,眼眸深處寒冷入骨,“牡丹,你放心,若你這事為我辦到,我自然賞賜豐厚。”

“多謝公子。”

不提這兩人定下毒計,且說謝臨安自從知道葉初然的身世,在葉初然麵前,他小心翼翼一字不敢透漏,將葉初然瞞得徹徹底底,絲毫不敢讓她知道一絲一毫。

謝臨安向來心思縝密深謀遠慮,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如今既然許晏和某人已經知道葉初然的容貌和他的表姐十分相像,難保不會說漏嘴,將消息泄露出去,此事涉及到皇家秘聞,恐怕葉初然凶多吉少。

他心中一直忐忑不安,一晚上翻來覆去不曾合眼,思緒萬千卻覺得哪一個辦法都不周到,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思慮再三,他決定還是以不變應萬變,自從兩人互道心事,謝臨安原本想將自己可以站起來行走的事情告知葉初然,如今打算暫時隱瞞此事,廢人才讓彆人降低警惕,防不勝防。

天色微亮,魚肚白透過窗紙抹上一層朦朧,謝臨安方才迷迷糊糊睡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張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語氣驚慌,“三弟,快醒醒,葉娘病了。”

謝臨安猛然驚醒,一個翻身坐起,動作快速得讓張氏愣了愣,“葉娘怎麼了?”張氏回過神來,“葉娘渾身滾燙,昏昏沉沉,我喚了她半天也沒理我。”

謝臨安連忙起身坐在輪椅上,去了葉初然的屋裡,隻見她一張小臉兩頰嫣紅,額上布滿細汗,雙目緊閉嘴唇乾裂。

他心中一緊,忙伸手試探她的額頭,滾燙如火炙,搭在她的脈上,脈象滯緩,跳動無力,看來是傷風引發的寒症無疑,他連忙提筆寫了一張藥方。

“大嫂,葉娘是傷風引發的寒症,一定要退燒,我開了藥方去藥鋪抓藥,麻煩你幫她褪去外衫散熱,然後用冷水敷在額頭。”

謝臨安叮囑張氏,他麵上雖說一如往日的冷靜,但微微顫抖的語氣讓張氏明白他此時心急如焚,張氏連忙點頭應道,“三弟快去,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她。”

謝臨安連忙去了市集的藥鋪,藥鋪老板看了他的藥方,嘖嘖稱奇,“這副藥方是治寒症的吧,是否為公子所開,公子妙手回春啊,藥方可否贈給我?便於救世濟人。”

謝臨安心中焦急,懶得理他,“隨意。”藥鋪老板見他願意以藥方相贈,十分高興,連忙將藥方上所有的草藥抓齊,“多謝公子,以後公子來藥鋪抓藥,分文不收,還請公子多多惠顧。”謝臨安嗯了一聲,轉身道謝後離去。

他回到謝府,張氏見到他回來,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三弟,你快來看看,葉娘的燒似乎比剛才又高了一些。”

謝臨安連忙上前,神色凝重,他將一包草藥取出來,從裡麵拿出幾片葉子,放在葉初然嘴中讓她含著,而後將幾包草藥遞給張氏,“大嫂,麻煩你煎下藥,一副藥三碗水,煎成一碗。”張氏接過藥,飛快的去廚房煎藥。

謝臨安坐在床榻邊上,將布巾用冷水浸濕,敷在葉初然的額頭,鳳眸含著擔憂凝視著那張紅得不正常的小臉,心疼的伸手握住葉初然的手,掌心熱得燙手。

他輕聲呼喚道,“初然,沒事的,臨安哥哥已經抓好藥,吃好藥就沒事了。”

葉初然燒的昏昏沉沉,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喃喃輕語,她勉強睜開眼睛,迷迷糊糊間看到謝臨安俊秀的眉眼,鳳眸含著疼惜,正緊緊盯著自己。

她渾身酸痛的厲害,四肢綿軟無力,用力抬手輕撫謝臨安緊蹙的眉尖,“臨安哥哥,我沒事,你和大嫂不要擔心。”

猛然咳嗽幾聲,葉初然隻覺得胸口處痛的厲害,呼吸也不暢通,她緊緊抓住謝臨安的衣袖,喘了幾口氣,“臨安哥哥,李公子你不要再和她置氣,我們不理他,我擔心……擔心他會對你不利。”

葉初然咬緊牙關說出這句話,眼前一黑,雙手握拳軟軟的搭在塌上,隨即昏睡過去。

謝臨安心中酸楚,眼中陣陣發澀,他的初然擔心著他啊,心思焦慮引發病症,難怪這病來如山倒,他握住她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額頭和臉頰,柔聲安慰著,“初然,沒事的,不用擔心。”

張氏端著托盤匆匆走進來,“三弟,藥熬好了,快喂給葉娘。”

謝臨安忙端起碗,拿起瓷勺舀了一勺藥,放在嘴邊吹涼,喂到葉初然的嘴裡,誰想她此刻昏睡著,毫無意識,藥汁無法吞咽下去,順著嘴角流到腮邊。

張氏急道,“喂不下去,這可怎麼辦?葉娘,快醒醒,把藥吃了就好了。”不曾想無論她如何呼喚,葉娘依舊緊閉雙眼,毫無蘇醒的征兆。

兩人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這可如何是好,藥汁遲遲喝不下去,葉娘的燒度就不會退,張氏搓了搓手,唉聲歎氣,“再不退燒,我真怕葉娘會燒壞腦子啊,三弟,你快想想辦法。”

謝臨安雙手用力握拳,指甲陷在肉裡的疼痛讓他焦灼的心冷靜下來,他突然想到那一次他氣暈過去,葉初然在他醒來故意說得一句話,“剛才你昏過去,怎麼喂你喝粥你都喝不下去,後來我可是嘴對嘴喂你。”

他深吸口氣,抿抿唇撫住有些急促的心跳,端起藥碗後喝了一大口,而後低頭覆在葉初然的唇上,緩緩渡入她的口中,舌尖抵開她的唇舌,讓她將藥汁咽下去。

謝臨安一口一口的為葉初然渡藥,鳳目如波神情肅穆,動作從容不迫,猶如彩雲追月鳳穿牡丹,他做起來那般的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