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條錦鯉(雙更合一)(2 / 2)

謝臨安嚇了一跳,他沒有料到葉初然居然猜到這一切,這個小姑娘性格倔強,如果真的不帶她去,說不定她一怒之下,真的會跑到北齊,這豈不是羊入虎口。

他清咳一聲,鳳眸輕揚笑得猶如嶺上青鬆般清淩,“初然,我剛才是忘記告訴你,臨安哥哥怎麼能少得了你的照顧,明個一早,我和阿南要去朗州城的附近查探蟲災的情況,還要讓你準備下和我一起去,我剛才隻是一時沒想到。”

見他神情從容,葉初然懷疑的看著他,“真的?是不是你故意說得,然後明天早上偷偷溜走,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溜走,我就去找七皇子,哼。”

謝臨安徹底無語,隻能舉起雙手投降,“我發誓,絕對不會,明個一早,我們一起出發。”

“這還差不多,臨安哥哥最好了。”葉初然見他答應,笑得猶如盛開的花般明麗照人,摟住謝臨安將小腦袋埋在他的懷裡,謝臨安隻能無奈一笑,他壓根拒絕不了這個小滑頭的纏人,更何況,他也不想拒絕。

就在兩人卿卿我我,順便商量著明日出發的事情,阿南苦哈哈著臉的回到院裡,葉初然驚訝的咦了一聲,“阿南,你不陪著許公子,怎麼回來了?難道是許公子來了嗎?呀,好久沒見許公子了,還真有些想他。”

於是謝臨安的臉又黑了,這個趙燕許又來裝傻充愣。

她興奮的向外看去,果真看到許晏跟在後麵晃晃悠悠走進院裡,“哎呀,小葉娘,這麼開心,是不是想我了。”

葉初然還未說話,謝臨安的聲音不冷不熱,“許兄,你跟隨七皇子日理萬機,怎麼有時間來這裡啊?”

小氣吧啦的德性,就怕彆人和葉娘多講幾句話,真是個吝嗇鬼。

趙燕許撇撇嘴,對著葉初然笑得花枝亂顫,笑得葉初然心裡有些發毛。

“什麼日理萬機,有七皇子在,我不過寫寫折子罷了,寫完了我就放假了,想到好久沒有見到小葉娘,惦記著,就來看看,看你個小氣勁。”趙燕許酸不拉幾的諷刺幾句。

葉初然雖說因以前許晏有些怪異的舉止對他有些害怕,但是後來許晏的態度端正起來,對她也是十分好,更是幫了他許多忙,再加上許晏是她和謝臨安的救命恩人,又是臨安哥哥的至交好友,因此她對許晏十分尊重,就想自己的哥哥一般。

她笑眯眯的說道,“許公子,既然您有時間,今天就在這裡用晚飯如何,我去做幾個新式小菜,您嘗嘗看好不好吃。”

趙燕許眉花眼笑,“妙哉妙哉,小葉娘,最近可好?聽說孟光接了梁鴻案,謝臨安那個臭小子沒有欺負你吧?”

葉初然聽他這般說,想到之前在燕地被人欺負,眼圈一紅,“公子,臨安哥哥才不會欺負我,可是有人欺負我,那個李公子不但欺負我,還陷害臨安哥哥,差點害死他。”

趙燕許皺了皺眉頭,“小葉娘,我知道這件事情,你放心,我已經命人打斷那個什麼李金玉的狗腿,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受委屈的。”

他猛然一本正經的模樣,葉初然有些不適應,隻是那一本正經轉瞬即逝,他又嬉笑起來,“尤其是我最喜歡的小葉娘,誰敢欺負她,我一定會弄死他。”

謝臨安再也受不了,重重咳嗽幾聲,一雙鳳眸帶著警告,趙燕許連忙板著臉,“嗯嗯,那就麻煩小葉娘弄些好吃的。”葉初然答應一聲,笑著走了出去。

迎賓館的小廚房裡食材齊全,葉初然搗鼓一會,手腳麻利的做好了幾道菜,紅燒板鴨,水煮牛肉,白切雞還有豆腐羹和酒釀桂花圓子,再加上一壺米酒,簡直是色香味俱全。

這些菜端到院裡的石桌上,三人的眼睛都有些直了,謝臨安比較內斂,不過點頭微笑,趙燕許壓根不顧身份,為葉初然瘋狂打C,簡直變成了葉初然小迷弟。

“這些菜當真美味,此刻明月當空,對酒當歌,人生快意啊。”趙燕許舉起酒杯,和謝臨安碰杯後就一飲而儘,謝臨安笑著抿了一口,“許兄,當心喝醉,被人笑話。”

“管他呢,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若是拘泥於那些迂腐,人生可是少了很多快意,就如我和臨安兄相識,當年我最欣賞你的,就是你的不拘小節,哈哈,痛快。”

葉初然睜大眼睛看著許晏舉起一壺酒,咕咚咕咚,一揚脖子,全部喝了下去,不由咂舌,這人真是海量,看他喝了這麼多酒,居然臉色都沒變。

謝臨安搖搖頭,心裡卻有擔憂,七皇子是天潢貴胄,這般肆意妄為恐怕隻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心中有壓抑,一種是傷心人獨立。

趙燕許當日雖說年紀尚幼,但是恐怕對合陽公主有種特殊的感情,因為她和太子冷戰至今,今日得知自己表姐居然是有人陷害,傷心至極拚命想醉,這個時候通飲酒,那是酒大傷身。

伸手製住趙燕許握住酒杯的手,謝臨安正色道,“許兄,你可聽過一句話,酒入愁腸愁更愁,何苦呢,我知道你今天的心情不好,隻是很多事情要清醒才可以,醉了可就真的醉了。”

他一語雙關,趙燕許桃花眼的眼角發紅,染著醉意,斜斜看著他,兩人目光相接互不退讓,終究趙燕許垂下眼眸,眼角有些發紅,“你說得對,我們不喝酒了,吃菜吧。”

葉初然看看謝臨安,又看看許晏,兩人打著啞謎讓她雲裡霧裡,不過她也看得出來,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她才不會問,每個人總是會有些秘密,他願意一定會說,不願意那就存在心底好了。

她向來乖巧,連忙找個借口溜出去,“阿南,我要去做些甜品,你去幫我吧。”

“好啊。”阿南一口答應,氣氛不太對,今天已經聽到自家主子說了許多以前不曾知道的秘密,他正愁怎麼能全部忘記,皇家的事情,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這會子看七皇子又要發瘋,趁此機會還是趕快腳底抹油,反正有謝公子在,應該會勸誡的。

謝臨安似笑非笑,見兩人逃之夭夭,心知肚明這兩個家夥見勢不妙逃難去了,十分好笑,他的初然當真是蕙質蘭心,總是能夠敏感感覺到周圍的事情。

他端起趙燕許麵前的碗,為他盛了一碗桂花酒釀羹,“趙兄,你啊,喝些甜羹解解酒,我知道你有心事,但是這般飲酒傷心傷神傷身體,何必呢?”

趙燕許苦笑一聲,端起碗喝了幾口甜羹,“臨安,你不明白的。”

謝臨安垂著眸子,聲音清冷低沉,“燕王殿下,我知道你為何憂愁,你可是為了……”他努努嘴,對著天空虛虛一指。

趙燕許見他稱呼自己燕王殿下,又指了指空中紫薇星方向,臉色一變,難道他看出自己的心事?

雖說事關重大,但是趙燕許也不想隱瞞,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笑著問道,“臨安,我不懂你所指何意?”

謝臨安笑了笑,“那我也沒話可說。”他說完後沉默不語,隻是默默吃著菜。

趙燕許已經快被他氣死了,見他當真一言不發,隻能自己說道,“臨安您猜得對,我確實很想要那個位置,那個位置也一定是我的,你可願意幫我?”

“願意。”謝臨安淡淡說道,語氣淡然卻斬釘截鐵。

趙燕許被他不按常理出牌弄得哭笑不得,“臨安,為何你願意幫我?”

謝臨安抬眸望向天邊的紫薇星,“紫薇星晦暗,恐怕不久之後有大變,如今朝中太子、四皇子以及七皇子各成一派,不少人擁護,可是在我看來,誰能為百姓謀福利,誰能中興大盛,就是臨安心中的明主。”

他轉眸望向趙燕許,“太子賢明但是性格過於懦弱,四皇子急功近利貪圖蠅頭小利,隻可同苦不可共富貴,唯有七皇子您,個性坦然沉穩,愛護百姓,得民心者得天下,是臨安心中的明主。”

趙燕許眼睛一亮,“臨安,如今太子是我一母同胞的哥哥,自幼對我關懷備至,兄弟情深,我絕對不會和他同室操戈,可我很想那個位置,隻有登上那個位置,我才能實現我的抱負,整治朝政為百姓謀福,你說我該如何是好?”

謝臨安沉默片刻,“殿下,曆朝曆代江山變換,兵不血刃恐怕無法實現,太子仁慈,但也不會拱手相讓,四皇子更不會善罷甘休,您的兄弟情深恐怕無法做到。”

他想了想,“不過當今聖上聖明,每個皇子他都看在眼裡,您是他最信任的皇子,如今還是以不變應萬變為上,隻要您功勳在身,朝中大臣擁護,假以時日,我想四皇子和太子恐怕都會發難,這樣您就占據了道德製高點。”

趙燕許點點頭,“臨安說得對極,我就養精蓄銳,等著他們送上門。”

謝臨安笑了笑,“殿下,臨安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趙燕許哈哈一笑,“你我兄弟之間,什麼當講不當講,直言便是。”

謝臨安摸了摸下巴,“殿下,您和太子之間的關係還是要緩和一下,當年之事,想來太子也是受害人,他對您也是顧念兄弟之情,您不管是真情實意也好,還是虛與委蛇也罷,萬萬不可再與太子發生衝突。”

趙燕許臉色有些難看,良久緩緩說道,“我小時候太子哥哥照顧我很多,後來因為那件事傷了和氣,我那個時候誤會他始亂終棄,才這般對他,是我誤會他,我會去和他請罪的。”

謝臨安點點頭,“其實太子殿下應該對合陽公主更為內疚才是,如果他知道了合陽公主可能是被人害死的,我想他一定會去查事情真相,那麼您就可以坐山觀虎鬥。”

趙燕許眼神一亮,“臨安當真聰明,好,我會將我的猜測告知太子哥哥。”

他一臉讚許的望著謝臨安,“臨安,若我登上那個位子,定會封你為內閣首輔,輔佐我一起治理大盛。”

謝臨安清淺一笑,“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趙兄,你放心。”

趙燕許狡黠一笑,“首輔大人官拜一品,我再賜你一百個美人。”

謝臨安見他又開始信口開河,冷冷看他一眼,“不要。”

“那一千個美人如何?若是你把葉娘讓給我,後宮佳麗三千都送你可好?”趙燕許笑得像隻狐狸般狡猾。

“想得美,我準備攜葉娘一起隱居田園,再不過問凡塵俗事。”謝臨安神色依舊平靜。

“彆,千萬彆,你我情同手足,朋友妻不可戲,我不過是開個玩笑,你放心,葉娘天真可愛,我視她如妹妹,我會認她為義妹封她為公主,然後賜婚給你這個首輔大人。”

謝臨安就等他這句話,有了這個身份,不管葉娘的身世如何,七皇子一定會護她周全,如果以後七皇子登基為帝,葉娘會更安全,也不枉費扶持他登上帝位。

麵上卻依舊冷冷的,“那我代葉娘謝謝七皇子。”

兩人開啟絮絮叨叨模式,葉初然和阿南端著一些甜品走進來,見兩人周遭氣氛緩和、相處和諧,恐怕已經聊天舒緩過,招呼著兩人,“臨安哥哥,許公子,一起用甜品吧。”

不想謝臨安突然說道,“葉娘,我與許公子情同手足,他一直視你為妹妹,不如你就叫他哥哥吧。”

趙燕許哪裡知道謝臨安這麼多彎彎繞繞,以為他終於不再小肚雞腸,醋海翻波,笑著說道,“早就應該如此了,來,小葉娘叫聲哥哥,讓我聽聽。”

葉初然翻了個白眼,這兩人是不是都吃錯藥了吧,隻能無奈喊道,“哥哥。”

趙燕許聽得眉花眼笑,“乖,妹妹,這個禮物送給你。”

他從懷裡拿出一枚玉佩遞給葉初然,葉初然接過來細細打量,這枚玉佩品質光滑,觸手溫潤,是用上等的藍田玉雕琢而成,上麵刻著龍翔九天的圖案,玉佩下麵還刻著一個燕字,不由嚇了一跳。

“這個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開玩笑,她雖說穿越而來,可是古代用龍這個圖案的隻有皇家才可以,她怎麼敢用,萬一被人看到,還以為她大逆不道呢。

她連忙遞還許晏,許晏笑了笑並不收,“這是燕王賜給我的,如今我送給小葉娘,拿著吧,和我客氣什麼。”

葉初然握著那枚玉佩,似乎握著一個燙手山芋,不敢丟也不敢拿,她偷偷望了謝臨安一眼,見他微微頷首,示意她收下,隻能握在手裡,眼都不敢抬,“多謝哥哥。”

四人說說笑笑,又吃了一會點心,眼見月上中天,迎賓館內三聲更響,趙燕許意猶未儘的說道,“太晚了,明日你們還要啟程,都去休息吧。”

於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阿南自然隨著趙燕許去了七皇子彆苑,葉初然立在月下,望著謝臨安猶猶豫豫的模樣。

謝臨安笑著輕撫她的秀發,“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事情要和臨安哥哥說?”

葉初然舉起龍紋玉佩,月色下,玉佩發出淡淡的青色光芒,映照著玉佩上雕刻的龍似乎活過來一起,張牙舞爪,活靈活現。

葉初然的手抖了兩抖,她緊緊握住玉佩,良久,迎著謝臨安有些訝然的目光,斟酌了一會,壓低聲音說道,“臨安哥哥,你有沒有發現,許公子的身份不是燕王府謀士那麼簡單,七皇子對許公子簡直是好的離譜,宅院隨便拿,鋪子隨便挑,什麼都會送給他,龍紋玉佩是皇家的象征,居然也會賜給許公子,我覺得沒有這麼簡單。”

謝臨安秀目輕挑,初然居然會發現這些疑點,還真是機警,好笑的問道,“那你說怎麼個不簡單?”

葉初然有些羞澀,糾結了半天,磕磕巴巴說道,“難道是七皇子有龍陽之好,他喜歡許公子?”

噗嗤一聲,謝臨安將喝入口中還未來得及咽下去的水全部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