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彆說了。”李月娥止住了李夫人的話頭。她轉頭看了看笑著的李綺羅,隨後神情淡漠的移開,她不允許對自己做的選擇後悔。
“說好了,等你們回來後,就來府上玩兒。”王夫人笑道。
李綺羅笑了笑,沒應。
一一道彆後,終於登上了客船,秦家人還是像上次一樣,一直到船成了小黑點兒,他們還站在岸上衝著李綺羅和秦伀揮手。
王博軍和李月娥的房間就在秦伀和李綺羅的隔壁,剛進了房間放下行李,王博軍就邀秦伀去外麵吹風。
秦伀看向李綺羅,李綺羅笑笑:“相公,你去吧,我將衣服整理好了就來。”
秦伀這才點點頭,跟著王博軍一起出了房間。
等李綺羅將衣服收好,去找秦伀的時候,正好聽到王博君在向秦伀訴苦:“這次鄉試我本是不願來的,我知道自己的本事,上次院試就是擦邊過,鄉試比起院試,又難了十成,以我現在的狀況,是絕無可能過鄉試的。”
秦伀頓了頓:“既然勉強,又何須著急,再溫習幾年,你去考鄉試也照樣不晚。”
王博君懶懶的擺了擺手,皺著眉吐了一口氣:“秦兄,實不相瞞,我誌本就不在科舉,我爹對上司要須臾奉承,下麵的人見到他也淨是馬屁,雖然我了解到的不多,但我覺得我爹這個官當的也是不乾淨的,如果以後進了官場,也要像他一樣,我....我實在受不了。”
秦伀輕輕拍了拍王博君的肩膀:“人各有誌,你若實在誌不在此,也不必勉強。”他要走這一條路,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王博君苦笑一聲:“我不願意,但有的是人逼我。我爹娘暫且不說,反正我也習慣了,可是月娥也變了,一開始我們琴瑟和鳴,後來她就督促我念書,去年從益陽府回來後,她逼的更緊了,恨不得我一天到晚都關在書房裡念書。她說她是為了我好,男子漢大丈夫,成家了就要立業。我明白,她很賢惠,可是,可是....”他覺得再這麼下去,他遲早得發瘋。李月娥做的任何一條都符合賢婦的標準,但他在麵對李月娥的時候,卻越來越無法放鬆,他明白,李月娥是為了他好,所以就算覺得日子越來越艱難,他也告訴自己要敬重,愛護李月娥。
“罷了,讓你聽了我的牢騷....”他手裡拿著一壺酒,說完了自己仰頭灌了一口,眉宇緊鎖,全然不見當初的瀟灑風流。
“相公。”李綺羅特意退後了幾步,在遠處就喊秦伀。
秦伀嘴角馬上就揚起了止不住的笑:“娘子,這裡。”
李綺羅走到秦伀身邊,攀著他的胳膊,感受江麵吹來的涼風,閉了閉眼睛:“好涼快。”
秦伀拂了拂她被江風吹起的碎發:“嗯,咱們可以站一會兒再進去。”
“好。”李綺羅將頭靠在了秦伀肩上。
“相公,你該念書了。”沒一會兒,李月娥便站了出來,丫鬟小心的扶著她。
王博君無奈的轉身,既心疼又有些煩躁:“月娥,你肚子已經大了,我說了不用跟著我來,而且爹和娘也不同意你來,你為什麼還要跟著?”
李月娥走到王博君身邊,替他收了酒壺和酒杯,讓丫鬟拿著,聞言淡淡一笑:“你放心,不會有事的,丫鬟和婆子都跟著,我自己也會顧著自己。你現在要考試,這才是咱們家最大的事,我不跟著來怎麼行。”她說著要去理王博君的衣領。
王博君下意識一擋:“不過就是考試,能比得上你的身體?如果到時候你的身子出了岔子怎麼辦?我就不明白,為什麼你一定要將科舉看的這麼重?比你自己,比孩子還要重要嗎?”
李月娥神色不動,“妻以夫為天,相公,你就是我的天。你要立業考科舉,當然比我自己要重要。”
“月娥....”王博君聽了麵色複雜,他既感動又覺得沉重:“對不住,剛剛語氣重了些,我不是故意要和你生氣。”
“我知道,咱們進去吧,趁天黑前再把書溫習一下。”李月娥微微笑了笑,朝王博君伸出手。
王博君歎一聲,上前扶住李月娥,同她一起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