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昭的助理小許叛變了。
因為他覺得待在鹿可心身邊更有安全感。
如果不是鹿可心現在沒錢也不需要助理,小許可能就真的考慮辭了來給她當助理了。
“小許你沒事吧。”任昭擔心地問。
“沒事沒事。”小許抹了把淚,特彆不好意思,“鹿姐幫我把蛇趕跑了,昭哥,鹿姐是個好人啊!她當時第一時間就衝過來救我,我,我都沒想到……”
任昭:“……”
他也沒想到鹿可心竟然這麼舍己為人。
“剛才謝謝你了。”他神色複雜地向她道謝。
“嗯。”鹿可心沒跟他客氣,“那我們算徹底一筆勾銷了吧,既往不咎?”
任昭:“……”
他怎麼就咎了?
“嗯。”他點頭。
“好了,現在我們就是不熟沒關係的陌生人了。”鹿可心一錘定音。
攝製組的人也跑過來了。
“碰到蛇了?!”
“有沒有被咬,這裡能叫120嗎!”
小許忙說:“不用不用,鹿姐已經幫我把蛇趕跑了,沒事了……剛才我腿都軟了,那蛇那麼粗一條,纏在我小腿上,不知道有沒有毒,灰色的,渾身棕色花斑,我差點以為自己今天就交代在這人了。”
工作人員大鬆一口氣:“我們也都給你嚇死了!”
因為碰到蛇的緣故,攝製組暫停攝製,讓工作人員做好安全保衛工作,儘量少去草叢深的地方。夏侯雁他們知道鹿可心幫小許趕蛇的事,差點心肌梗塞,場景仿佛當初因為任昭的事,他們一塊兒訓她……
賀海月:“鹿可心你長本事了你,你都不怕蛇嗎?”
鹿可心雙手勾著手指,像小學生一樣低頭聽訓,隻露出晃悠悠的馬尾,和嫩白的耳朵:“我,我當時也嚇了一跳,沒想那麼多,下意識就衝過去了,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不怕。”
賀海月:“……”
夏侯雁也說了她幾句:“可心,你太衝動了,不能覺得自己不怕就衝上去啊。”
就周閒這缺心眼的,偷偷對她豎起大拇指:鹿可心,你牛叉!
他們幾個說完,就輪到秦堯了。
彆看他平常混不正經,還跟她說說笑笑,真有點什麼事,他嚴肅起來是極可怕的。
這都是鹿可心聽海月和周閒說的,她還沒機會見識。
這次,秦堯卻沒生氣,也沒黑臉,隻是衝她招招手,讓她過去。
他穿著黑色T恤,露出小臂青白緊繃的皮膚,濃烈的陽光模糊了他眼鏡後的目光,鹿可心分辨不出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她有點怕,但又不是很怕。
或者說,因為這是個全然陌生的世界。
她對於秦堯,賀海月,都有種不由自主的信賴。
“有碰到蛇嗎?”他問,低頭檢視她的雙手腳踝。
“沒有。”鹿可心小聲說,“我還沒碰到它就跑了。我當時沒多想,一衝動就上去了……”
秦堯抬眼,淡聲說,“我們都很擔心你,沒事就好,回去吧。”
鹿可心:???
“怎麼,還有事?”秦堯問。
“不是……”
這就完了?
等等,你突然這麼溫柔我感覺很不好意思!
秦堯挑了下眉,又酷又嫌棄:“覺得我會罵你?”
鹿可心把頭低地越來越下麵。
“沒有沒有。”
“你是個成年人了,有些事不需要我幫你做決定。”秦堯淡聲道,“你心裡有數就行。”
“去忙吧。”
“嗯!”
回去之後,鹿可心又對賀海月歎息了一句:“秦堯人也太好了。”
賀海月:嗬。
然後她聽鹿可心把剛剛的對話重複了一遍。
賀海月:“……靠。”
心機!
肯定是知道他們會唱黑臉,自己就唱白臉。
不愧是經紀人!
“可心,你不能被表象蒙蔽啊……”賀海月語重心長。
鹿可心:???
真是波瀾起伏的一天。
中午回到張奶奶家,鹿可心連連歎氣,張奶奶問她怎麼了,她就說了上午的事。張奶奶聽了,卻是露出笑意:“我聽說了,你確實膽子大,一般人聽了都要被你嚇到,其實沒什麼可擔心的——蛇確實怕你。”
鹿可心心裡咯噔一下。
張奶奶看她的目光,格外溫柔:“你不怕,彆人卻是怕的。以前在我家那兒,有個習俗,蛇多的季節,用倒流水研墨,寫龍字,蛇見了就自己跑了。不過這兒沒倒流水,也沒關係,你可以寫了試試,折了讓他們隨身帶著,蛇就不敢近身了。”
鹿可心沉默片刻,問:“奶奶,你老家不在這兒嗎?”
“不在。”張奶奶說。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眼中晃過水光與窗影。
“我老家在南方,那裡有片湖。”
……
鹿可心和張奶奶仿佛有了某種心照不宣,她寫了二十多張龍字,就當是練書法,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張奶奶以老家風俗的名義,折成小方形,給攝製組的人,讓他們跑山野的時候貼身帶著。
剛開始攝製組也沒當回事,但老人家的好意,他們也不介意兜裡多放個紙片。
不過,沒想到還真有用。
這鎮子四圍都是山,蛇不少,現在又是夏天,攝製組還真碰上幾次,結果那蛇卻是沒纏上來,繞著人溜了幾圈就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