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月來找過林佳後沒幾天就傳出消息，方曉月定親了。
周燕好奇，特意去打聽了下。
方曉月的定親對象是農村戶口，家中排行老大，模樣不錯，也挺高，和方曉月結婚不是入贅，而且婚後方母會把工作讓出來。
周燕道： “方家這是比著林大哥找的吧。”
林佳也這麼覺得。
方家似乎挺趕時間，定親後半個月就結婚了，還去國營飯店辦了幾桌。這些都是吃晚飯時，周燕講出來的。
“我看見方曉月她男人了，高是高，但稍微有點胖，不過脾氣挺好。”周燕道。林佳： “你怎麼知道他脾氣好?”
“我聽見方曉月在抱怨她男人家的親戚，但她男人聽了一點不生氣，還陪著小心哄方曉月呢。”晚上，林佳正在看醫書一不是她認真學習，而是家裡的名著都被她看完了，還看了兩遍。沈言突然問： “要不我們也去國營飯店辦幾桌?”
“辦什麼?”林佳看醫書也看得認真，甚至是更認真。
沈言： “辦結婚酒席!”
“不辦，麻煩死了。”林佳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再說我們都結婚這麼久了，再辦酒席也不像話啊。"
沈言沒說什麼，好像這就是他的一個突發奇想，林佳不願意他就算了。
第二天，林佳去上班時看見了方曉月的男人。和周燕說的一樣，高但胖，好在胖得不難看。
對方應該是剛買菜回來，手裡提著菜，見到林佳，他主動打招呼： “你是林醫生吧，早就聽曉月說我們附近住了林醫生，沒想到真這麼年輕。”
林佳與他說了幾句，感覺是個挺實在的人。從方家的角度來看，這親事不錯。沒過兩天，周燕又說方母的工作已經讓了出來，還逢人就誇她女婿有多麼好。
“你說她誇人就誇人，沒事非得踩林大哥一句。”周燕道： “怎麼著，沒娶她女兒就犯法了。”
林佳：“她怎麼踩大哥了?”
“倒也沒怎麼踩，就是說林大哥工作的問題。”周燕忽然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道： “嫂子，我覺得方曉月還沒完全放下林大哥?"
“你怎麼知道?”
“今天中午林大哥有事回來了一趟，在巷子裡遇到方曉月和她男人了。”
周燕嘖嘖感歎： “方曉
月看林大哥的眼神可幽怨了。"
說完，周燕還學著那個眼神看了林佳一眼。
“她是腦子不清醒了，你以後找對象可千萬彆學她。”林佳淳淳叮囑道：“天下男人多得是，這個不行還有那個，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更沒必要在一顆不喜歡自己的樹上吊死。"
周燕有點被說懵了： “那我要在哪棵樹上吊死?”
“你為什麼非要在樹上吊死?”林佳無語，戳了下周燕的額頭： “你和樹是合作的關係，他若能給你想要的，你們就在一起，他若不能給你想要，甚至向你無度索取，那就把他砍了，找下一棵樹。”
或者自己獨自綻放，但在這個時代，比較難。廚房裡，林東一臉尷尬地看著沈言。
其實小妹說得也沒錯，就是不小心讓他們這兩個男人聽到了而已，且其中一個男人還是小妹的男人。
小妹以前不是這樣的，還是受了宋青雲的刺激。
“沈言，”林東覺得他有必要幫小妹說說話： “小妹是在教燕子，她是怕燕子以後為情所困。”
“我知道，”沈言低頭處理石斑魚，一刀乾淨利落地破開魚腹： “難道大哥以為林佳會把我砍了嗎?"
“當然沒有，”林東乾乾地笑了兩聲： “怎麼會。”
林佳此刻完全不知道她教育周燕的一番話被林東與沈言聽了去，但林東是她大哥，自然是幫著她的，趁沈言不注意，林東偷偷告訴了林佳。
林佳雖不覺得她說錯了，但還是莫名心虛。於是晚上熄燈後，她就主動親了沈言幾口。
直到兩人都呼吸不過來時，兩人才分開。
“不是說在大哥搬走沈安搬出這間屋之前不能親嗎?”沈言抵著林佳的額頭： "不難受了?"“難受，”林佳輕聲： “可怕你擔心自己被砍了，所以給你一點甜頭。”
沈安沒有說話，過了很久，林佳都幾乎睡著了，他才在林佳耳邊道： “不會有那麼一天。”衛外婆的生日在十一月底。還是不用上班的星期天。
衛鵬提前兩天在機械廠找到沈言，讓他們早點去。雖然如此，他們到衛家時也已經十一點了。
二舅母萬蘭正在門前擇菜，見到他們呦了
一聲道： “大忙人到啦，你們再來晚點，都可以直接上桌吃飯了。"
她還記著林佳他們上次來，衛外婆為了沈安打了她一巴掌的事。
“二舅母，你說話怎麼這麼陰陽怪氣。”嚴嬌從屋裡走出來，先不客氣地說了萬蘭一句，然後笑著跟林佳沈言打招呼，最後對沈安： “小安。”
沈安回道： “姑姑好。”
嚴嬌驚訝地看著沈安，因為第一次見麵時她說了林佳，導致後來沈安看見她都沒什麼好臉色。是的，他雖然小，但是也會給人擺臉色。
今兒居然喊她姑姑，還會向她問好!
看著嚴嬌先是驚訝然後驚喜的神情，沈安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他不是真的想跟她問好。他隻是覺得這個姑姑很厲害，既會吵架也會打架，他得把人哄著，以後這個姑姑才會幫他姨姨。
嚴嬌完全不知道沈安打的小算盤，她抱起沈安，正準備帶沈安進去吃炸丸子時，萬蘭道： “嚴嬌，有你這麼說二舅母的嗎，一點家教都沒有。”
"二嫂，"衛紅路過，聲音幽幽： “你說誰沒有家教呢?"
萬蘭神色一僵，衛紅就不是個好惹的，何況衛紅身後還有個衛外婆，鬨大了，她討不著便宜。她憤憤地將手裡的菜一丟，進了屋子。進去時還故意撞衛紅一下。可惜衛紅早有預料，提前往旁邊躲了一下，萬蘭一個翅趄，差點摔倒。二舅路過，說她： “這麼大個人，走路都不會走。”
萬蘭：.....
林佳：..
還挺好玩的。
嚴嬌抱著沈安，指著衛紅道： "這是奶奶，還記得嗎?"
沈安記得，可這個奶奶對他一點不熱情，也不像姑姑那樣會幫他姨姨吵架打架，他不喜歡。聽見嚴嬌的話，他撇開臉，朝林佳撲了過去。
林佳把人接過來。
衛紅似乎也不介意，淡淡地看了他們一家三口一眼後就進了廚房。他們進到堂屋。
衛外婆過生沒有請外人，都是她的子孫後代。與林佳上次來相比，就多了衛紅一家。
林佳第一次看見了嚴嬌的爸爸，很平凡，和衛大舅衛二舅沒什麼區彆，看見他們還主動招呼。
嚴嬌那個同父異母的大哥嚴向軍也
來了，他旁邊是個年輕女人，兩人距離很近，應該就是嚴嬌口中那個討人厭的嫂子。
對方看見他們進來還不住地打量，尤其是在打量林佳。
嚴向陽自然也在，看見他們進來，他連忙起身，先喊了聲嫂子，然後不太自然地喊了聲哥。
之前嚴嬌與嚴向陽喊沈言都喊的大哥，但嚴向軍也在，方便區分，就喊了哥。
沈安歪著腦袋看嚴向陽，想到嚴向陽曾幫林佳打過架，他軟糯糯地喊了聲二叔。
嚴向陽流露出和嚴嬌相似的驚訝，愣了一下才答應沈安，然後給他們端凳子。
沈言他們沒忙著坐。
沈言把帶來的禮物拿給得知他們來了從廚房出來的衛外婆。除了禮物，還有紅包。
林東雖然沒有來，但也隨了個禮。
衛外婆客氣一下後收下，對林佳道： “你哥怎麼沒來，今天不是星期天嗎?”林佳隨便編了個理由應付，衛外婆也不是真的關心林東來不來。禮物都是沈言提著的，但林佳手裡還有一個袋子，且沒有拿給衛外婆。嚴嬌問道： “嫂子，這是什麼?”
"給你的衣服，”林佳把袋子遞給嚴嬌： “我二哥的婚事出了點問題，不辦了，找女方把結婚買的衣服拿了回來。我看這套衣服好好的，就給你拿過來。你要是不喜歡，我就給燕子拿回去。”
他們知道嚴家在哪兒，但因為身份尷尬，就一直沒把衣服給嚴嬌拿去，正好今天衛外婆過生，嚴嬌作為外孫女肯定會來，林佳就把衣服帶了過來。
“喜歡，怎麼不喜歡。”一般結婚買的衣服都不錯。嚴嬌把衣服從袋子裡拿出來，放在身上比了比，問林佳： “嫂子，好看嗎?”
林佳點點頭。
衛外婆也連連說好看，還伸手摸了摸衣服： “這是新的吧?”穿過與沒穿過的衣服一目了然。
“是新的，在百貨大樓裡買的，”林佳道： “就試的時候穿了下。”
衛外婆臉上的笑容更大了，對嚴嬌道： “看你嫂子多想著你。”
嚴嬌也高興，不僅是因為有新衣服穿，而是因為這種時候林佳能想到她，這證明她抱大腿的行為初有成效啊。
和沈言林佳說了會兒話後，衛外婆回到了廚房。她告訴衛紅林佳給嚴嬌帶了一套新衣服的事。廚房
裡現在除了他們母女，就隻有大舅母李翠。
知道李翠嘴嚴，衛外婆當著她的麵對衛紅道： “同樣是嫂子，沈言媳婦這麼疼嚴嬌。那衣服都沒下過水，想要賣出去容易得很，可人家分文不取地送給了嚴嬌。你再看看嚴向軍那媳婦，不說疼妹
子，那是恨不得把嚴嬌趕出去。"
李翠道： “沈言他媳婦看著就好，沒歪心思。”
她沒說嚴向軍的媳婦，但她是不怎麼看得上嚴向軍媳婦，包括嚴向軍。
李翠覺得命運就是那麼神奇，沈言沒有爹媽教，隻有一個年邁的奶奶，但卻長得這麼好，還這麼有出息。嚴向軍雖沒了親媽，可他從小被衛紅帶大，衛紅不曾虧待過他，如今卻縱著媳婦胡來。
衛紅沒說什麼，因為衛外婆說的是事實，但其實她是有點驚訝的。
沒想到嚴嬌這麼死皮賴臉地湊上去，沈言和他媳婦還真接納了她。那兩口子莫不是腦袋有問題?
午飯安排了兩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入席的時候沈安先拉著林佳坐下，然後嚴嬌立即一屁股坐在了林佳旁邊。
嚴向軍媳婦本想挨著嚴嬌坐，雖然她不喜歡嚴嬌這個小姑子，但她與其他人都不熟，沒想到嚴嬌跟個狗皮膏藥一樣貼著林佳。
沒辦法，她隻好挨著萬蘭坐下。
衛家條件算不錯，席麵辦得很好，既有各種海鮮，也有雞鴨豬肉。手藝也挺好，香氣撲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