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論是什麼，他都不可能親口承認是樓主任讓他來說這番話的。
“姨姨，”這時，沈安跑回來了： “你怎麼走得這麼慢?”
林佳抬眼去看周燕，才發現她已經走出很遠了，應該是見她沒跟上去，沈安才回來找她。
“姨姨剛剛有點事。”林佳微笑道： “走吧，我們去看供銷社有沒有新的點心。”
沈安眼睛一亮，任由林佳牽著他往前走，走了幾步後他回頭，對車研究員揮了揮手： “叔叔，再見。”
車研究員回到研究所後立即來到樓主任的辦公室，把他與林佳的對話複述了一遍。
樓主任越聽眉頭皺得越緊，聽到林佳猜出了是他讓車研究員去的，還想要見他，樓主任閉上了眼睛。
“主任，”車研究員悄聲： “我覺得她可能不會同意離婚。”
林佳看著就是一副聰明像，明知沈言以後會有出息，她怎麼可能會同意離婚。樓主任知道，但他本來也沒抱太大的希望，隻是想著試一試，萬一呢?就算真沒成，說不定還能在林佳的心裡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至於林佳猜到車研究員背後的人是他這事也不要緊，她沒有證據，空口無憑。
“你兒子轉正的事我已經安排好了。”樓主任睜眼道：“今天這事到此為止!”
車研究員麵露欣喜： “多謝樓主任，我明白。”當天，沈言回來後，林佳一個眼神也沒有給他。
沈言沒察覺，隻當她看書看得認真，直到他洗漱出來，林佳不看書，而是抱著雙臂，審視地看著他。
“怎麼了?”他疑惑，他今早出門時林佳還沒醒，又才剛回來，沒惹到林佳。林佳冷著臉： “你老實跟我說，
你是不是想和我離婚?”沈言更茫然了，這都什麼跟什麼。
“發生了什麼事，”他走到床邊坐下，去拉林佳的手： “是不是有人在你麵前胡言亂語?”
林佳甩開他的手，冷冷道： “誰說是胡言亂語，人家都替你打算好了，離婚後讓你娶他們家的女兒，再培養你。"
沈言神色一沉，林佳不是會無中生有的人，她既說出了這番話就說明的確有人對林佳說了什麼。“這個人家是誰?”他問。
林佳哼了一聲，不做答。
沈言起身，把剛脫的外套又穿了起來，朝門口走去，林佳趕緊把人叫住： “你去哪?”沈言： “我去問燕子今天誰和你說話了?”
“你問她她也不認識。”林佳其實並不生氣，就是趁機耍耍小脾氣，見沈言反應這麼大，她滿意了，於是拍了拍床邊，示意沈言坐下，然後問起車姓研究員這個人。
這次來滬市出差的不隻有沈言等人，首都來人了，另外還有一些其他地方的研究員，但首都來的人是最多的。
沈言獨立負責一個項目，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對這個姓車的研究員並不熟悉。
“是他讓你和我離婚?”沈言問。
林佳點點頭，把車研究員的那些話說給沈言聽，聽得他怒火中燒。
“我今天本想去找你們研究所的負責人，但我想了想，他既然敢在我麵前說這些，顯然是不怕我鬨。”
沈言雖說有錢老這個老師，但到底沒什麼根基，她對樓家了解得又不多。就怕鬨大了，即使把樓主任抖出來了，對沈言而言也並非一件好事。
也許對方就是仗著一點，才如此肆無忌憚。
見沈言氣呼呼的模樣，林佳道： “你彆去找人算賬，你現在要做的是做好你的項目。隻有你厲害了，他們才會收斂。”
沈言沉默半晌，抱住林佳道： “委屈你了。”
林佳不覺得委屈，誰叫他們現在比不得人家呢，等以後他們發達了，再討回來便是。她彆的本事沒有，記仇卻很行。
次日，沈言去到研究所後不著痕跡地打聽了一下這個車研究員。
本以為車研究員既幫樓主任傳話，那麼車研究員應該是樓主任手下的人，但沈言打聽出來的卻是車研究員並不在
樓主任手下工作，並且兩人關係不睦。
沈言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擋住了眼底濃烈的狠意。
下午，研究所幾個負責人開了個會，沈言作為一個項目的負責人，也參與了，主要是彙報項目進展情況。
會議結束之後，沈言整理各種文件資料，走在了最後，在會議室門口遇到樓主任。
“不錯，之前我還擔心你能不能做好這個項目，現在看來是我杞人憂天了。”對方笑著道： “你比我想象中更為出色。"
他眼神和藹，語氣裡充滿了讚賞之情。
沈言看著他，露出淡淡的，一如既往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