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孩子回到孟家,林大河留下來的兩個民兵正押著孟超。見到林大河,民兵趕忙道: “隊長,這小子剛才想跑。”孟超掙紮著: “我不是想跑,我是去拿東西。”民兵怒道: “你人都跑出去十好幾米了還不是跑?”
孟婉爸媽同樣被人拉著: “你們放開我兒子,這不關我兒子的事。”有人無語: “孩子都在你們老屋的地窖裡找到了還不關你兒子的事?”
孟婉爸媽一噎,正要說什麼,已經勉勉強強止住哭聲的沈安哽咽著道: “姨姨,就是他,他是壞人,快把他抓起來。"
說完他又大哭起來,哭得臉頰通紅。
林佳拿出手絹溫柔地給他擦眼淚,柔聲安慰: "不怕了,姨姨在呢,他不敢使壞了。"
孟婉女兒也哭著道: “媽媽,是舅舅,他把我和哥哥關起來。”
“什麼關起來,”孟婉媽瞪向小姑娘: “你舅舅隻是在跟你玩。”
吼完了小女孩,她又瞪向孟婉:“你快點跟他們說,你弟弟沒想拐孩子,他是小琳的親舅舅,還能害自己的親侄女不成。"
孟超趕忙道: “對,我就是再跟他們做迷藏,姐,姐,你快跟他們說,我真的沒拐孩子。”孟婉泣聲道: “你們都沒把我當女兒當姐姐,又怎麼會把小琳當你們的親人。”她媽臉一拉,就要罵人。
“把她的嘴堵起來,”林大河道: “讓她說下去,沒完沒了了。”
這時候林東林西收到消息趕來了,看見沈安好好地在林佳懷裡,他們兄弟鬆了口氣,然後便握起拳頭朝孟超揮了過去。
兩個押著孟超的民兵順勢放開了手,這種拐人孩子的,被打得再嚴重也不為過。他爸媽見兒子被打,拚了命地掙脫押著他們的人,上前來阻止。林西雖不能說多強壯,甚至還有點瘦弱,但林東一個打三個不在話下。沈安本在林佳懷裡抽噎,見狀扭過頭來,還道: “舅舅,打他,使勁打。”林佳摸摸他的額頭: “不怕了。”
沈安吸了吸鼻子,怕還是怕的,可現在被姨姨抱在懷裡,爸爸也在,外公外婆舅舅們都在,他就沒那麼怕了。
見再打下去,要出事了,書記才開口阻止。
孟婉她媽抱住孟超,不住地罵孟婉,罵她沒良心,眼睜睜地看著弟弟被打也不知道幫忙。
沈安
和孟婉女兒都指認了孟超,沒審問的必要,先關起來,明天直接送派出所就是。
本來農村裡的事,一般都不會鬨到派出所去,但這事太嚴重,出事的其中一個孩子還是林醫生家的孩子,所以其他大隊乾部都沒說什麼。
"不行,不能送派出所。”孟婉她媽道: “小超是你們看著長大的啊,你們怎麼能這麼狠心。"
書記呸了一聲: “是看著長大的不假,我以為他隻是吊兒郎當些,沒想到還能做出拐賣孩子這種事,真是丟我們大隊的臉。"
拐賣孩子是要吃花生米的,這一次孟婉她媽是真的怕了,拍著孟超哭嚎道: “你沒事綁孩子做什麼啊你。”
孟超被林東林西打這一通,趴在地上縮成一團。
林佳撇過頭,帶孩子回家,都已經走出幾步了,忽然聽到孟超說: “是有人叫我綁那個男孩兒……"
林佳停下腳步,和沈言相視一眼後回身道: “那個人是誰?”
孟超搖頭: “我不知道,他給了我兩百塊錢,讓我把你兒子綁了送到船上去。”
但他還沒來得及把人送去,林佳他們就發現孩子不見了,怕被發現,孟超隻好先把孩子藏了起來。
林大河:“我帶人去海邊找。”
書記道: “我去吧,你看著這邊。”
林大河沒和他爭,這麼久了,他們之前為了防止孩子從海上被帶走,在海邊巡邏,指使孟超的人不可能沒看見,現在隻怕是早就逃走了。
林佳繼續問:"這個人什麼時候找到的你?"
孟超:“昨天上午。”
林佳眯了眯眼,他們昨天上午才回來。
指使孟超的不會是普通的拐子,這類人不可能拿出兩百塊讓孟超動手,那又會是誰呢?誰會對沈安一個孩子出手。
林大河親自去搜,搜出了孟超口中的那兩百塊錢。
有人罵孟超: “兩百塊你就拐孩子,那給你五百塊,你是不是就直接殺人了?”也有人關心林佳,問林佳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林佳搖了搖頭: “等派出所那邊調查吧。”“不對哇,”有人問: “人家要林醫生家的孩子,你怎麼把你侄女也綁走了。”
孟超嘴唇囁喏幾下,半
天沒說出口。
孟婉道: “是想著綁一個是綁,不如把小琳也綁走,這樣我就可以被你們再嫁一次。”孟超沒有反駁。
林大河讓民兵把孟超帶去關起來,其餘人都散了回家。
回到家,林佳先給沈安洗漱。被綁走這麼久,又大哭一場,也不想著守什麼歲了,沈安需要的是趕緊睡一覺。
沈安躺在林佳身邊,很小聲地道: “姨姨,我被藏在地下的時候,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和爸爸了。”
或許是想到了被綁地地窖時的場景,沈安又想哭了,但他忍住了。“姨姨,是我不好,你都讓我不要亂走我還去撿糖紙。”
林佳溫柔地拍著沈安的肩膀: “不是你的錯,是我和你爸爸不好,不應該放你一個人,以後我們一定改正,這次你就原諒我們好不好?"
沈安之前擔心林佳會訓他,沒想到林佳不僅沒有訓他還這麼地溫柔,他又是高興又是怕林佳自責,趕忙道: “不是爸爸和姨姨的錯,是我不好。以後我會牢牢記得姨姨的話,姨姨不讓我走我一定不走。"
“乖,”林佳親了親他的額頭:趁機問: “你和妹妹是怎麼被帶走的?”先前兩個孩子哭得厲害,他們就沒問這事。
沈安道: “我和妹妹在拍糖紙,吹風了,把我的糖紙吹走了,我和妹妹去撿,就遇到了壞人。我本來想跑的,可壞人力氣好大,把我和妹妹都綁了起來,還把我們的嘴也堵了起來。"
沈安和孟婉女兒都懂點事了,被帶走的時候肯定掙紮過,也有聲音發出,但那時候太過吵雜,沒人注意。
林佳哄道: “睡吧,有姨姨在,沒有壞人會綁走你。”
沈安親了林佳一口,然後情不自禁地咧開嘴角,露出一排小米牙,之後才閉上眼睛睡覺。林佳還有事,等沈安睡著後便來了堂屋。
林大河等人都在,見她出來,忙問: “沈安睡著了?”林佳點頭之後,林大河問她有沒有頭緒。
"之前我就覺得奇怪,軍方怎麼會派人保護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林大河問。林佳隻好把有人拍她和沈安的事告訴林大河。蘇珍生氣道: “這事你怎麼不和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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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現在來看,卻不一定。"
若為著她,說不好聽一點,沈安到底和她沒有血緣關係,至少在大部分人的眼中,直接拿林大河幾人來威脅她會很有用。
林大河皺眉: “你的意思是對方就是為了沈安,拍照片那次也是想拍沈安?”
林佳也不知道,想了想,她問道: "爸,沈安的親生父母究竟是什麼人?"
林大河之前說是他戰友的孫子,還說他戰友遇到點事,沈安又自小體弱,受不得苦,才送過來希望他們幫忙養著。
如果想把沈安帶走的人不是因為林佳或者沈言,是不是與沈安的真實身份有關。沈言道: “當時我奶奶說對方是我爸的戰友,幫了我們家許多。”
林大河明白林佳問這個的意思,他沉沉地歎了口氣: “其實不是戰友,是我和沈言爸爸的領導,姓聶。”
聽到聶這個字,林佳等人麵色微變。林大河: “就是你們想的那個聶家。”
之前沒給孩子們說清楚是覺得他們還擔不起事,現在孩子們一個比一個的有出息,他就不瞞著了。
“前幾年他們家出了事,家中長輩都被看管了起來,小輩們幾乎都被下放了,我現在也聯係不到他們家。”
林佳之前還懷疑會不會是沈安的家人做的,現在可以打消這個懷疑了。
“不少人都平反了,聶家會不會也平反了?”林佳問。
“不知道,但如果平反了,我那個領導不可能不來找我。”林大河道: “沈安可是他唯一的孫子。
林佳沉吟半晌道: “會不會是他們快要平反了,有人得知沈安是他們家的孩子,想把沈安搶去威脅聶家。"
平反的人越來越多,以聶家的功勳,他們不可能不會被平反。
有人平反重新站在高處就會有人跌落下來,他們難道不會提前做準備嗎?林大河:“不會吧,聶家如果平反了,還會有人敢和他們家作對?”
林佳卻覺得不無這個可能,沒有人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深陷絕境而無動於衷,但他們又無法回頭,那就隻能一條道走到黑。
這一夜注定是波折的。
前半夜滿大隊地找孩子,後半夜沈安發起了燒。之前沈安都是一個人睡最裡麵,但今天
的事,不僅嚇到了沈安,也嚇到了沈言和林佳,兩人一致
決定讓沈安睡中間。
一般來說,林佳半夜是不會醒的,但擔心沈安晚上有什麼狀況,林佳就沒睡得太熟,幾乎是沈言
一動她也緊跟著睜了眼: “怎麼了?”
沈言把沈安抱起來: “沈安好像有點發燒。”
沈言的聲音有些著急,雖然自從林佳來後,沈安就一直好好的,甚至是越來越好,但之前,沈安每次發燒都非常嚴重。
林佳也趕緊坐起來,摸了摸沈安的額頭,不用溫度計她也摸出來沈安的確是發燒了。
打開燈,小臉燒得紅紅的,嘴唇也乾起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