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醫院找過林佳一次，電話打到了錢老師家裡，然後開了車過來找她。是一個急救病人，不然也不會這麼急。
林佳不負所望。
次日，黃嬸過來串門，問起昨日的事，誇道： “林醫生，你可真有本事。”林佳笑了笑，話鋒一轉，問黃嬸知不知道附近的黑市。
票不經用，黑市的東西雖然貴了一點但林佳不差錢。就劉局長這一個病人，林佳就收入了三筆錢。
她問過柳芸，可柳芸一個女人帶著兒子，家裡本就過得緊巴巴的，自不會去黑市，也不知道在哪裡。
黃嬸家三個正式工，條件算是很不錯的，應該會知道。果不其然，黃嬸道： “明天上午我就要去，我們一起。”黑市離杏花胡同不遠但也不近，坐公交車要坐二十分鐘。
林東做生意的那個黑市，藏在四通八達的巷子裡，有人去查的話也方便跑路，但這個黑市更像是一個市場，有好幾個門，還有人守著，進去要交錢，一個人五毛。
交錢後，黃嬸悄聲對林佳道： “雖然要交錢，但這裡的東西好，也不怕出事，還是比較劃算的。”
林佳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周圍，這個黑市很大，不僅有賣入口的各種吃食，還有一些生活用品，甚至還有古董，但不保真。
林佳暗忖，能經營起這麼大的黑市，背後的人絕對不是一般人。若林東來到首都，想分一杯羹恐怕不會容易。
慢慢來吧，沒有哪一件事是容易的。
現在天氣越來越暖和，肉類不能像之前那樣放在外麵就能凍上，但林佳家裡有冰箱，多買點也不怕壞。
黃嬸知道林佳不缺錢，但見林佳買了一大塊豬肉不說，還買了兩隻羊腿，一大塊牛肉，以及一些牛肝，還是很吃驚。
“你不是不喜歡吃豬肝嗎?”他們家請林佳一家吃飯時，桌上有一道炒豬肝，林佳就沒吃。林佳： “給大黑小黑買的。”
黃嬸嘖了一聲： “它們能到你家來也算是命好了。”
有賣水果的，林佳沒有買，他們家的水果沒有斷過，是錢老師讓警衛員送來的，品質非常好。林佳買得多，但黃嬸也沒少買
。五毛錢的入門費呢，買少了劃不來。買完後出來，兩人雙手都提著東西，連沈安手裡都提著兩隻大螃蟹。
黃嬸： “你該把小安放家裡的。”
沈安迫不及待地道： "不要，我要和姨姨一起。"
他們來到車站等車，林佳正和黃嬸閒聊，沈安忽然扯了扯林佳的衣袖，指著一個方向說： “姨姨，小姐姐。"
林佳扭頭看去，是關溪。
她蹲坐在牆角，雙手抱著腦袋，旁邊站了幾個孩子，往她身上扔小石頭，一邊扔一邊唱著什麼。林佳讓黃嬸幫著看著東西，她帶著沈安走過去，厲聲： “住手。”這些孩子就七八歲的年紀，見大人來了，瞬間散開。關溪嗚嗚地哭著，一下喊爸爸一下喊媽媽。
沈安喊她小姐姐，她過了一會兒抬頭，紅腫著眼睛，怯怯地看著林佳。林佳溫聲問她： “溪溪，你媽媽呢?”
關溪搖了搖頭，嘴裡道： “找爸爸。”
關溪嘴裡問不出什麼，可也不能把她留在這兒，若是住附近有人來找還好，萬一她就是走失了的。
早知道就問問剛才那些孩子，可惜都跑掉了。
林佳想了想，打算先帶關溪回家，放好在黑市買的東西後再送關溪去派出所。
見林佳帶著關溪回來，得知關溪智力有問題，黃嬸憐惜道： “可憐見的，孩子發燒最容易出事，怎麼不早點送醫院。"
過了會兒，黃嬸小聲道： “這孩子是自己走丟了還是被丟了?”
養這樣一個孩子，需要多費力就不用說了，又是二婚，更有她說的這種可能。
林佳覺得應該不會，關溪的繼父是書記，不至於養不起關溪。
一回到家，沈安就帶著關溪去和大黑小黑玩。
大黑是退役軍犬，不會隨便咬人，但林佳還是看了一會兒，確定不會出事後才去放她買的東西。
放好東西，休息一陣後林佳帶著沈安關溪出門。
沈安知道是送關溪回家，他問林佳： “姨姨，不能讓姐姐留在我們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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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撅了撅嘴，有點不高興。
已經和沈安熟起來的關溪從包裡拿出一個糖遞給沈安： “弟弟吃。”
林佳本打算把關溪送去派出所，可想了想，派出所也未必能很快聯係上關舒曼，還不如去市醫院，找白章遠。
剛到醫院門口，關溪就不走了，還拉著沈安不放。“弟弟，不去，”她小臉上一片認真： “裡麵有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