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老師還是站著不動。
林佳臉上的表情漸漸淡去，之前竇老師不讓她查還可以說是因為輕視他們，但蔡主任來了，他還這樣，就不對勁了。
蔡主任也意識到了什麼，臉色更加嚴肅： “名單呢，拿來我查。”竇老師為難道： “主任……”
蔡主任聲音含著火氣，對年輕老師道： “你去給我找出來。”年輕老師看了眼竇老師後找來了名單遞給蔡主任。
蔡主任則把名單遞給了林佳： “林醫生，你看是你自己來還是我們一起?”林佳接過名單： “就不麻煩蔡主任了。”
有空著的辦公桌，林佳把周燕的名字、考號、籍貫告訴魏川，叮囑他看仔細些。魏川分了一半名單過去： “林醫生你放心吧，我一定仔仔細細地看。”林佳他們在查閱名單時，蔡主任他們把竇老師叫出去了。年輕老師給林佳和魏川倒了兩杯熱水。
林佳衝她一笑： “謝謝。”
年輕老師搖搖頭，小聲抱歉道： “之前我就想讓你們查的，可我年輕，在竇老師麵前說不上話。”
林佳一邊查一點和她說話： “竇老師是你領導嗎?”
“不是，”她看了眼外麵，似乎是怕竇老師聽到，而後才壓著嗓子道： “但他上麵有人，我們這邊的人幾乎沒人敢惹他。"
林佳抬起眼瞼： "上麵是哪上麵?"
年輕老師也許是真不知道，也許不想和林佳說話，隻搖了搖頭。
林佳也不追問這個，話鋒一轉，問她： “你們學校什麼時候結束的錄取?”年輕老師： “十二月底，一月十號前錄取通知書就寄出去了。”國家急需人才，這次高考無論是閱卷還錄取，動作都比較快。
林佳暗忖，從首都寄信到津市，最多十天，現在是一月底，也就是說不可能存在錄取通知書還在路上的可能。
蔡主任與竇老師在外麵說了差不多十來分鐘的話後才進來。
“林醫生……”
“林醫生，”魏川打斷了蔡主任的話，他激動站起來：“找到了，燕子，周燕，津市人，漢語言文學專業。"
周燕報的專業裡的確有這個漢語言文學。
林佳把這頁名單拿過來仔細看，沒有錯，就是周燕。
/>“蔡主任，”林佳抬頭，聲音不冷不熱： “據說我知，郵寄出來的信件都有一個回執單，麻煩你讓竇老師把郵寄我妹妹錄取通知書的回執單找出來，不然這事恐怕沒這麼容易過去。"
魏川站在林佳身後，虎著一張臉看著蔡主任和竇老師。竇老師站在蔡主任的後麵，臉黃紅黃紅的。
“林醫生，這回執單我們沒什麼用，拿到手就丟了。”
不知道蔡主任和他說了什麼，這個竇老師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甚至還有點隱隱的討好。
“林醫生的妹妹如果沒收到錄取通知書，可能是寄丟了，我們這邊可以給您補一個錄取證明，到時候憑借這個證明，你妹妹也能來辦理報到。"
林佳看向蔡主任： “主任，這是你的意思?”
蔡主任上前道： “這是我們的失誤，我們先給你妹妹補錄取證明，之後我們會內部調查，做出處理，你放心，這事不會就這麼過去。"
這話說得有些模糊，但意思很明白，蔡主任希望林佳不要鬨大，他們學校內部會解決。
想到周燕以後還要在這所學校上學，況且蔡主任並沒有特意回避其中的問題，林佳便答應下來，但還是意味深長地道： “我今兒個找傅秘書幫的忙，不能瞞著他。”
蔡主任也沒想著要瞞著傅秘書，她隻是希望不要鬨大，不然剛恢複高考，他們學校就鬨出這種醜聞，對學校名聲太不好了。
拿錄取證明時，蔡主任還想補償林佳。
林佳道： “不瞞蔡主任，周燕是我在老家時的鄰居，與我沒有關係，她家裡條件也算不得好，你若真想補償，不如等她報到後，直接給她。"
現在拿了這補償，有息事寧人的嫌疑，但等開學後，補償給周燕就不一樣了。那時候事情肯定已經處理好了，再做補償，就隻是補償，沒有多餘的意思。離開學校，林佳先去郵局給傅秘書打電話。
“傅秘書，我這個妹妹是因為我在首都，又能找到你幫忙才拿回錄取通知書，萬一其他人遇到這種事，可就沒這麼容易了。”林佳道。
傅秘書： “我明白你的擔心，放心吧，我會把這事轉達給領導的。”林佳客氣： “那就麻煩傅秘書了。”給傅秘書打完電話，林佳立馬給津市那邊的街道辦事處打了電話。
林佳
隻是想讓他們給林東傳個口信，但林東就在街道辦事處等著。
上午給林佳打了電話後他就沒有離開。
得知周燕被首都人民大學錄取，且林佳拿到了錄取證明，林東在電話那頭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可算是放心了。”
林東喟歎著道。
林佳挑眉，要笑不笑地道： “這麼上心?”
林東似乎沒聽出來她的打趣，說道： “她能考這麼好，我可是出了不少力的，能不上心。”林佳想想也是，林東大概就是老師的心態。換作是她，估計也會這麼上心。說完燕子的事，林佳問他什麼時候回白沙大隊。
“東西都收拾好了，明天就走。”林東道： “我一走這房子不就要還回去嗎，街道這邊讓我自己去跟丁主任說一聲。"
林佳： “你去了嗎?”
林東："去了，他問我要不要直接把房子落在我名下，我拒絕了。"
林佳也覺得沒必要，他們以後肯定是定居首都了，隻會偶爾回津市，要這麼套房子沒有用不說，還欠一個人情。
從街道辦事處出來，林東特意繞路去了菜站，買了自從林佳走後，他們就舍不得買的貴價海鮮以及骨頭多肉少劃不來的排骨。
“呦，林東買這麼多菜呢，這次又是誰考上了?”楊奶奶問道。
當初知道林東周遠兄妹都要參加高考，周圍的人就沒幾個看好，沒想到人家這麼厲害，不僅林東考上了，連周遠都考上了。
以前她想給遠子說親事，每一個都嫌棄周遠有個妹妹，現在主動來找她打聽，可人都要去首都讀書了，怎麼可能在這邊找媳婦。
“是燕子，”林東笑容滿麵地道： “她的錄取通知書寄丟了，我讓林佳去她報的學校查，還真查到了，這不，買點好吃的慶祝一下。"
楊奶奶震驚： “呀，燕子也考上了。”
林東點頭： “學校很好呢。”
楊奶奶笑得合不攏嘴： “你快點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燕子這幾天那叫一個憔悴呦。”林東實在高興，硬是分了楊奶奶一條魚，正好他買得多，他們三個人也吃不完。進到院子，周遠正坐在門口劈材。
明明已經收到了錄取通知書，但他緊皺著眉頭，仿佛沒收到錄取通知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