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主人也急眼了:“你那是公鵝還是母鵝!”
程以寬大喊:“公的!”
狗主人:“!!”
公鵝!而且還是打狗經驗豐富的社會鵝!這跟他家的金毛寶寶壓根兒就不是一個重量級好嗎!
倆人一塊在路上狂奔,金毛還沒訓練好,狗主人喊不會來,幾次快要追上,伸腿踩狗繩的時候又總是踩不準。程以寬在後麵追著不方便,乾脆從一旁小道抄了近道,打算從前麵堵截。
江彥簡直要被嚇尿了。他小時候被狗攆過,那時候他還是個小不點,不知道怎麼惹到了鄰居的大黑狗,被追得屁股尿流。江彥一路邊哭邊跑。後來鄰居趕來解救他的時候,那狗剛咬住了他的衣服。
雖然他爸跟鄰居叔叔都說是大狗想跟他玩,不會咬他,但江彥還是有了心理陰影,打那之後哪怕遇到個小泰迪他都會繞著走。
結果今天竟然遭遇了金毛!
身後的金毛鉚足了勁兒狂追,江彥慌不擇路,使勁拍著翅膀亂竄,眼見前麵恍惚有人影過來,他昂叫著飛過了綠化帶,拐去了另一條陌生的小路。
程以寬撲了個空,跟狗主人氣喘籲籲地又碰到了一塊。
“你家大鵝……”狗主人平日缺乏鍛煉,這會兒跑的胸腔都疼,喘著氣問,“好像,好像是被追的那個啊!”
程以寬難以置信的往遠處看了看。
……好像是這樣。
可是王嫣明明說過麻瓜愛打狗,從無敗績啊。
倆人都茫然地愣了愣,就見那鵝又驚慌失措地拐回來了。
“準備!”狗主人大喊,“能攔一個就行!”
“你家狗下過水嗎?”程以寬靈機一動,急忙問。
狗主人:“還沒!”
“麻瓜!”程以寬揮著胳膊,指著人工湖大喊:“跳水!跳水!”
江彥已正為自己的體力感到絕望,腦補著自己一會兒被狗咬的慘狀,就聽到了程以寬的提示。他往不遠處一看,立刻掉轉方向,從綠化帶翻過去,徑直飛入了水中。
那金毛緊跟著衝到了湖邊,伸了伸爪子要下去,但又不太敢,猶豫了一下。
狗主人趕緊奔過去把狗繩給抓了起來。
倆人一鵝終於都鬆了口氣。那大哥牽著狗,恨恨地抬腿,最後在自家金毛屁股上輕輕地踢了一下。
程以寬:“……”
“太不好意思了。”大哥摸了摸頭,對程以寬道,“我沒想到,我家這小東西還挺厲害的。”
程以寬隻得點了點頭。
那人拉著累劈叉的狗回去了。
程以寬一直看他走遠,才衝遠遠躲在湖中心的慫鵝招了招手。
“快走吧!”程以寬看著它歎了口氣,“再不回家,一會兒遛狗的都出來了。”
江彥:“……”
倆人回家都累得不輕,程以寬脫了衣服去洗澡,江彥搖搖擺擺地跟在後麵也要進去,被人一腳給擋住了。
他不服氣地“哼哼”,在屋子裡大搖大擺地巡視了兩圈,又開始琢磨程以寬的那個玻璃開關。
如果這會兒自己按一下……是不是就能欣賞裸男了?
江彥伸直了脖子,對著牆上的開關流口水。
但是他不敢,萬一把程以寬惹的惱羞成怒了,被送回王嫣那就壞了。
他被狗追的累夠嗆,想了想,自己找了個地方休息了一下。
程以寬洗完澡出來,就見那鵝靠在床邊,腦袋一點一點地在打盹,仔細聽的話還有輕微地呼嚕聲。他忍不住笑了笑,拿手機給打盹的大鵝拍了張照。
江彥被相機的快門聲驚醒,迷瞪了一下,醒了過來。
程以寬腰間裹著條浴巾,一邊擦頭發一邊看著他笑。
“窩裡橫啊,小瓜瓜。”程以寬把毛巾放下,往床上一躺開始笑話他,“今天也太丟人了,虧我還提醒彆人你很凶。你怎麼這麼慫呢?”
江彥聽出他嘴裡的嘲笑,立刻起來,站在床邊生氣地瞪著他。
“實話。”程以寬道,“小慫慫,小慫瓜。”
江彥:“……”程以寬太過分了,他不高興地繞去床的另一邊,近距離瞪著程以寬。
程以寬哈哈哈笑了起來。
他伸手扯過薄被,隻蓋到腰部,枕著胳膊出了會兒神,又從旁邊拿過手機看。
手機屏幕的光線映的他眼睛很亮,江彥生氣地瞪了一會兒,發現有夕照透窗而入,在程以寬的頭發上閃著橙色的光圈。
真好看啊!
他看得愣神,又扭頭瞧了瞧外麵,視線被對麵的樓棟所擋,隻能看到落日一角和緋色的天空。
江彥壯著膽子飛上了床,踩在了程以寬的腿上。
程以寬從手機前挪開臉,挑了下眉:“下去!”
江彥估測著他的怒氣值,悄悄往床中間挪了挪。
程以寬嘖了一聲:“過分了啊,你腳多臟你就上我床?”
他話音才落,就見這鵝忽閃著翅膀,直奔浴室去了。一分鐘後,那鵝又從浴室轉了出來,鵝掌啪嗒啪嗒啪嗒,帶了一路水跡。它還知道自己腳沒乾,把程以寬剛剛擦頭發的毛巾拖到地上,在上麵踩了兩下。
程以寬看得目瞪口呆。
江彥這次理直氣壯地飛上了床。
程以寬揮手轟他下去,他就換個地方再上來,再轟,再上。
折騰了四五遍,程以寬放棄了。
他默默歎了口氣,見這鵝一路踩著被子,靠著自己趴下,翻了個白眼認命,又開了床邊的藍牙音箱。
熟悉的前奏緩緩響起,是舒緩又帶點憂傷的感覺。
江彥聽出是他們曾一起聽過的那首《What are words》。那時候江彥為彆人的愛情感動的一把鼻涕一把淚,一聽這歌就受不了,哪怕走在路上,聽到廣播裡放這歌,他也會瞬間淚目。
程以寬對此無奈,他雖然喜歡,但仍把這歌從播放列表刪了,又讓學校的廣播台換了其他的歌曲替換。
歌曲進入單曲循環模式。程以寬閉著眼,慢慢跟著哼唱,再次聽到那句“Anytime you whisper my name, you'll see”的時候,他輕輕喚了一聲,“江彥……”
是帶著期許的輕輕歎息。
大鵝在一旁抬起了腦袋。
慵懶的夕陽綻著最後一點活力,像是魔法師對戰壞蛋時光芒四射的魔杖。
江彥張了張嘴,抬起翅膀在程以寬的身上輕輕拍了一下,心道:“我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