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 白穆剛才撲過去的時候都做好了被嚴重燒傷的準備。
可疑人士拿著一瓶不明液體氣勢洶洶地潑過來,第一反應是什麼?受各種新聞荼毒,白穆當然覺得是濃硫酸!!!
但是……不疼哎??
白穆不確定是不是痛覺超過了閾值,觸發了係統的疼痛屏蔽的保護。他忍不住伸手往後摸了摸, 確定自己的皮膚完好無損, 連衣服除了濕了都沒有彆的毛病。
——逗人玩呢?
白穆不明所以地坐起身來。
他這一動, 被他壓著的諾埃爾也反應過來,連忙衝出去。
她衝到一旁的草叢, 打開花園灑水器開關, 因為沒注意到那出水口正對著自己,她幾乎一打開開關就被水澆了一身。
諾埃爾卻全然無心自己的狼狽,接上水管就衝白穆過來。
瞬間被淋成落湯雞的白穆:???
後麵, 那個被亞頓製服的不明人士掙紮著對白穆叫罵:“□□!!垃圾!!被一群a標記的……啊!!”
“嘎嘣”一聲。
卻不是亞頓動的手。
白穆愣愣地看著小姑娘麵無表情的收回自己被踹斷了的細跟鞋, 再看看那哀嚎了一半就被亞頓卸掉下巴的年輕男孩……
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不是被驚得,而是……熱得……
明明正被涼水衝著, 他竟然發現自己身上在發燙。
不是那種正常想要出汗的熱,而是另一種從身體裡升騰起來的,更加隱秘更加難以形容的灼燒。
挺熟悉……
……就像是那次……發情期?
不, 比那更……
白穆的視線忍不住落在在場唯一的alha亞頓身上。
對方顯然也注意到了,倉促低下頭錯開,抓著那個人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以至於白穆又聽見一聲類似骨裂的脆響。
不過他現在的理智已經不足以讓他思考這些細節了,控製著自己不撲過去都是他的極限。
諾埃爾也反應過來,她手裡拿的水管一轉,澆了亞頓一身, 似乎想把這個全無威脅力的“水槍”作為武器。
她死死抓緊管身, 色厲內荏的威脅——
“你!走遠點!!”
她聲音緊得都有點發抖。
她看見那個alha抬起頭, 雙目赤紅,視線越過她往後落去。
諾埃爾幾乎要崩潰了——
給自己的oga配一位alha保鏢?!陸元帥是沒有腦子嗎?!
在一個發情期的oga麵前賭alha的理智?!
阿蘭金oga學校的一年生都知道結果。
諾埃爾幾乎要拉起白穆跑了,那個alha卻轉身離開了。
諾埃爾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但是轉頭看向白穆,那裸露在外的肌膚都被燒灼得通紅,她忍不住又抽噎起來!!
她哽咽地安慰著,“不、不一定是xi型號……”
強效誘發劑本來就因為對oga身體有害而被限製使用,而其中的xi型更是因為其強烈的依賴性、極大的副作用被聯盟嚴厲打擊,早就成為聯盟違禁品,更是在每年的禁藥宣傳片裡屢屢被提及。
諾埃爾想著宣傳片裡那一段段觸目驚心的影像,幾乎忍不住發抖。
……
最終,白穆出院第一天,連家門都沒進,就被緊急送回醫院。
白穆: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哈哈哈哈哈……
彆誤會,他沒瘋。
而是……
他的腺體終於沒了!
守著他的beta小姐姐告訴白穆這個的時候,白穆差點沒憋住、笑出來。
未免自己太激動露餡,白穆連忙表示他想一個人靜一靜。
或許是失去腺體對一個oga來說,實在是個巨大的打擊,小姐姐們對白穆的要求簡直無所不應。
等到人都走了以後,他連忙把自己縮到被子裡,麵朝牆壁,擋住臉上的表情。
——忍、住!可不能功虧一簣!
……
陸卓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少年小小的一團,縮在被子裡,肩膀微微顫抖。
他往前邁的步子一頓。
從心臟往外每一寸皮肉都泛著細細密密的疼。
他唇角抿了抿,卻隻敢在病房門口站定。
——如果他再小心一些,在多安排些人保護他……
腺體摘除之後,白穆又住院養了幾天,期間克裡斯問他要不要回去養病,被白穆乾脆地拒絕了。
——白穆之前回去是為了搞事情,現在事情搞定了,他何必多折騰這一趟啊,反正過不了多久他就搬出去了,多折騰一次還怪麻煩的……
白穆看著光腦上,那個存在感稀薄的倒黴舅舅發來的消息——他家裡的那個alha獨苗苗在學校裡麵和人打起來了,因為信息素紊亂住院治療,需要三百萬星幣的醫藥費。
白穆掃了幾眼那道消息。
事關兒子的後半輩子,這個舅舅終於沒膽子陰陽怪氣,倒是難得說了一次人話,裡麵的哀求也確實情真意切。
雖然說白穆和母親那邊的一大家子都關係冷淡到惡劣,但是這個小表弟倒是個意外。
也或許是因為alha對oga本能的保護欲在還沒分化的時候就初現端倪,白穆剛剛跟“舅舅”那一家鬨掰了的時候,這小子還鬨過離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