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有鄉鎮,鄉鎮上還有通向外頭的大巴車。
時樂翻了翻錢包,從裡頭找到身份證。帶著身份證跟錢,他去買了張能直接抵達a市的票。
他爸給的地址上,寫了這次的目的地,a市梁園區白街5號房。
到那裡後,敲門會有人接待他。
大巴車顛簸,時樂找好位置坐下後,頭一歪,睡了過去。
睡了不知道有幾個小時,顛簸的車子終於停下。
“到站了。”
司機叫著車上的人:“都快點下車。”
時樂迷迷糊糊的醒來,跟車上的人一塊兒擠下了車。
夜風四起,涼颼颼的撲在臉上,讓人不自覺就抖了抖。
時樂背著麻袋,正要繼續去打車,連夜到梁園區,沒走幾步,花花綠綠的小紙條就被塞了不少。
車站前頭最不缺打小廣告的。
“小帥哥,來我們旅店,一夜八十,什麼服務都包。”
這種曖昧的話,時樂被灌了一耳朵。
他忍無可忍,對著鍥而不舍拉他去住小旅店的那個中年婦女問道:“我好不好看?”
女人一愣:“好看啊。”
這話不是假的,時樂那張臉雖說稚氣未脫,但五官精致,略帶著點嬰兒肥的臉蛋將可愛和好看都占了個十全十。
“那你的服務裡,如果讓彆人碰我,你說,是誰在占便宜?”
女人:“……”
時樂哼了聲:“我花錢讓彆人占我便宜,我是傻掉了嗎?”
他長的這麼好看,可不能吃這個虧。
女人被他堵的愣是一句話都沒找到該怎麼回。
時樂哼完,背著自己的麻袋,繼續找車。
大巴停靠的汽車站位置很偏,時樂等了好一會兒都等不到車,隻能開了手機導航,跟著地圖走。
地圖不知道怎麼劃的路線,時樂越走越偏,越走街道越黑。
不止黑,四周還安靜的可怕。
時樂攥緊了手機,看著眼前愈發黑暗的巷道,略慌。
他有個毛病,怕黑,還怕鬼。
打小從記事起,他就怕的厲害,聽爸爸說,他是小時候不小心被死狀淒慘的鬼給嚇住過,所以才會那麼怕。
怕著怕著都成了年,這毛病還沒改掉。
“哎……不太對吧。”
走了約莫有半個小時,這黑而長的街道還沒走到頭,時樂覺出了不對勁。
他低頭看了眼手機,發現從半個小時前,他距離目的地:2.1km。
走了半個小時,距離目的地,依舊是2.1km。
爸啊!
時樂哆嗦著給時賀打電話,還沒打通嘴裡就開始叭叭:“我碰到鬼打牆了啊!”
外頭好危險,他想回山裡!
撥電話的聲音沒能成功響起,他低頭一看,信號都沒了。
這年頭鬼打牆連信號都能給斷了啊,真是做鬼越來越專業了。
時樂怎麼都走不出去,又慫又氣。
半晌,他一咬牙,從本地詞庫裡給自己找了首歌,外放開到最大音量。
“大河向東流哇/天上的星星參北鬥哇/嘿嘿嘿嘿參北鬥!”
抑揚頓挫的好漢歌劃破詭異的安靜氣氛。
時樂隨著動感節奏,一邊跟著唱,一邊強撐著氣勢找路。
找了半天,路沒找到,倒是在路邊找了輛沾著血的輪椅。
輪椅旁邊,躺著個同樣渾身是血,穿著西裝的男人。
時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