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乾就乾,時樂找到自己的麻袋,背起來就往薄聞時的彆墅衝。
那個地址他都記好了,穿上無常服,進門都不用敲,壓根不擔心會被拒之門外。
彆墅內。
薄聞時到後半夜才睡下,不知是不是錯覺,睡下沒多久,他就覺得家裡似乎有些不對勁兒。
“這臉,不愧是我老公啊。”
把麻袋放到薄聞時旁邊房間的時樂,這會兒溜達到了薄聞時睡的這間房。
他托著下巴,欣賞著薄聞時睡著時依舊俊美的臉,同時不忘作出點評。
他看完臉,目光往臉下麵挪了挪。
“唔,被子蓋的還挺嚴實,”
真是一點兒都不給流氓留機會。
時樂頗有些遺憾,可他也不敢伸手掀被,怕把人給弄醒了。
床邊放著輛輪椅,時樂瞅瞅輪椅,想到兩次見薄聞時,對方都沒少了輪椅。
可他又記得清楚,生死簿上,薄聞時是個全乎的,沒有殘疾。
“難道,難道是在暗示我會把他的腿治好嗎?”
時樂喃喃道。
治腿倒是也能治,畢竟他連老母豬的產後抑鬱都可以治好。
這會兒的時樂還隻當生死簿上記錄薄聞時沒有殘疾,是說明他的腿能夠治好。
而另一種可能,他完全沒有考慮過。
那就是,薄聞時也許並不是個殘廢。
他看看輪椅,又看看薄聞時,直接腦補出來了薄聞時雙腿殘疾的苦楚生活。
腿都廢了,命還被害。
偌大的彆墅裡,一個陪他的家人都沒有。
時樂想到這,忽然心裡抽抽的疼。他吸了吸鼻子,覺得薄聞時就是個沒人疼的小可憐。
“不怕啊,以後我會保護你的。”
起碼,那些還想害他的人,來一個他收一個人頭。
時樂小聲嘟囔兩句,聲音低的如同蚊呐。
嘟囔完,他這才依依不舍的穿牆去了客臥。
得洗澡了。
勾了一晚上的鬼,時樂總覺得他身上都被染了血氣。
薄家彆墅的豪華,在每一個細節處都體現的淋漓儘致。
比如。
這客臥的大浴缸,都還帶自動按摩的。
浴缸旁邊的沐浴露每種香味各一瓶,而這沐浴露牌子,時樂還認得。
他上網衝浪的時候,見過這牌子。
頂奢侈的那種,就這一瓶沐浴露,時樂拿手機搜了下。
接近五位數。
時樂砸了咂舌,這沐浴露的香味兒,哪是什麼水果牛奶的味?
這分明是金錢的味道。
他遲疑片刻,還是大膽的伸手拿了瓶牛奶味兒的沐浴露。
“噗嘰——”
這一坨,得有十塊錢。
“噗嘰——”
嘿,二十塊!
時樂身上打滿牛奶味兒的泡沫,眯著眼睛,覺得此刻的快樂,是如此簡單。
渾身上下都洗了一遍後,時樂穿著自己帶的睡衣,站在浴室的鏡子麵前。
“今晚的樂樂,是奢華版樂樂。”
他說著,哢嚓哢嚓對著鏡子拍了兩張。
拍完,他把照片存到一個有特殊備注的相冊裡。
點開微博,隻編輯了條文字。
“跟我老公同居啦![撒花][撒花][撒花]”
這條文字微博一發,底下瞬間多了好幾條評論。
唧唧複唧唧:“心碎了,我是沒有機會了嗎?”
今天吸貓了嗎:“樂樂,你老公帥嗎?大嗎?有照片嗎?讓我康康!”
bsp; 時樂對這幾個秒評的,挑著回了回:“帥,沒照片,不給康。”
回複完,他把手機揣到睡衣兜裡,又對著鏡子照了照,這才滿意的去那張柔軟大床上睡覺。
可能是知道隔壁就是薄聞時,這一夜,時樂睡的無比安心。
次日。
他醒了後,迷迷糊糊坐起來。
隔壁薄聞時已經起床了,並且離開了彆墅。
薄聞時走的很急,他公司出了事,助理打來電話後,他連早飯都沒吃,直接讓司機開去公司。
時樂從床上爬下來,揉揉眼睛,穿著睡衣想去隔壁看看人。
過去一看,人早沒了。
“算了,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
時樂把自己的行李都撂這兒了,決定把這兒當成接下來長住的地方。
他洗了把臉,換好衣服,回了五號鋪子。
路上。
他看著身上的無常服,覺得有點醜。可不穿無常服,他又鑽不了牆。
“唔,我可以問薄聞時要鑰匙。”
時樂發散思維,大膽想象,想完,還直接打算今晚就試試看。
他溜達著,把這邊的地形熟悉了下,慢悠悠的回了鋪子。
鋪子裡沒人。
想到範無救昨天帶回去的成串的鬼,時樂估摸著地府可能有的忙。
整間鋪子就剩下時樂一個人,他皺皺眉頭,也沒閒著。
先前,他跟崔判官說要成立個現代化的地府辦事處,這事也不是瞎扯。
地府現在運行的辦事流程,都是一板一眼,對著生死簿,勾魂,評判是否入輪回,還有那些排不上號去輪回,隻能住在地府裡的鬼,生活條件也很差。
這些事,都得一樁樁解決。
而解決的源頭——
需要錢。
請技術人員要錢,安裝網絡要錢,地府建設……
哪哪都要錢。
可時樂想想地府的積蓄,嗐,撿破爛的估計都比地府有錢。
“得撈點錢了。”
時樂坐在椅子上認真思索著地府的發展,小臉上表情很嚴肅。
他目光在鋪子裡擺放的那些古董上打著轉。
這些玩意,也不是不能變現。
在鋪子裡待了許久,範無救終於回來。
“大人。”
他疲憊道:“我跟崔判官忙了一夜,昨夜裡勾回來的人,都是枉死。”
時樂眉頭皺了皺:“枉死?”
“對。”
“昨夜裡,城裡出了四起事故,東南西北,每處都有死傷。”
“這樣的方位加上人命,估計是有歹人作祟。”
“目的是什麼?”時樂不解。
填這麼多人命,是為了什麼?
範無救語氣沉重:“作惡的目的,除了想獲利,還能有什麼目的。”
“這種歹人,古往今來,不知出了多少。大人,當務之急不是追究歹人有什麼目的,而是要把他給找出來,防止他再作惡。”
“我知道了。”
昨夜裡那些人的慘狀,時樂至今都還沒忘。
他臉色緊繃:“不管對方害人是為了什麼,等找出來後,押到地府再好好跟他清算。”
範無救點點頭。
“我跟崔判官整理了他們的生平,城東發生的客車事故,裡頭坐著的是一車員工。”
員工。
時樂眼皮子忽然跳了跳。
他接過範無救整理完手寫的彙總,一行行看過去。
“這車員工,都是薄氏集團旗下公司的。”
他語氣發冷:“昨夜裡,薄聞時也被人竄改了命數。”
“是有人在衝著薄氏。”
而且,這麼多人命,不管排查出來結果如何,對現在掌權著薄氏的薄聞時來說,都不好向公眾交代。
時樂人並不傻。
他想著死的那些人,還有薄聞時的身體……
一個可怕的陰謀,在他腦海裡成型。
時樂大腦飛速運轉著,越想越覺得他的猜測估計是**不離十。
“範大哥,於魯呢?”
於魯既然也參與了進來,且負責謀害薄聞時,那麼,興許可以從他嘴裡套出更多話來。
範無救臉色一僵:“我剛想跟你說,於魯的魂魄,還沒到黃泉,就忽然燒了起來。”
“他已經魂飛魄散了。”
時樂:“……”
時樂瞪大了眼睛:“他的魂魄被人動了手腳?!”
“應該是這樣。”
時樂氣的直上火,昨天他趕去的時候,於魯的魂魄的確是藏起來了一會兒。
就那一會兒的功夫,竟然被彆人動了手腳。
時樂覺得自己受到了挑釁。
他深呼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管這是誰乾的,我都跟他沒完。”
時樂在山上順風順水的長到了十八歲,一下山,萬萬沒想到這世道會有這麼多的醜惡。
他又把範無救整理的資料看了幾遍,最後,用手機搜索了薄聞時的公司,帶著一肚子氣去找人。
公司那麼多員工出事,不用猜,社會輿論肯定大。
據昨晚死去的那些冤魂招供,他們是公司組織團建。
團建地點,還是他們自己一致選出來的。位於城郊的一處天然溫泉,那地方口碑也很好,不少人打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