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樂憤憤掛完電話後,還是覺得氣沒撒出去。
恨不得當場再寫一封棄爹書!
而不知山上,滿腔父愛還沒表露完的羅澧:“?”
他偏過頭去看時賀,俊臉懵逼:“崽崽為什麼掛我電話啊?”
時賀揉了揉他的腦袋,歎氣:“你可長點心吧。”
真是把兒子的雷點,一踩一個準。
“不是。”
羅澧還在不解:“我剛才說的那些話,沒說錯吧。”
他家崽崽都禿了,當爹的送個帽子難道還不夠有父愛麼?
時賀已經懶得再跟他溝通這個問題。
羅澧跟崽崽,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倆可能就是天生相克,想要父慈子孝,估摸著,一時半會他是看不到。
房間裡。
時樂把手機藏好,繃著小圓臉又生了好一會兒悶氣。
直到外頭薄聞時的聲音響起來,他這才從床上爬下來。
“吃飯。”
薄聞時想著他中午吃完了就睡,基本沒什麼消耗,所以晚飯沒做太多。
畢竟,吃完晚飯又要睡。
整天吃了睡,睡了吃,這小團子也不能真當成豬崽養。
“喵!”
時樂乾掉兩碗粥,不滿的用爪爪拍了拍桌。
還要吃。
薄聞時看著他的空碗,眼底劃過一抹複雜:“不覺得撐得慌?”
這體型不大的小團子,都已經吃了兩碗粥,一個大饅頭,若乾肉菜。
現在竟然還得添飯。
時樂摸了摸肚子,摸完,一聲不吭,直接爬到薄聞時腿上,讓他也摸摸。
肚子還沒有撐圓呢,他還可以再吃。
薄聞時伸手摸了下軟嘟嘟的小肚子,說不清是真覺得他沒吃飽,還是被這軟肚子蠱惑了,總之,他又給討飯吃的團子添了滿滿一碗粥。
時樂順利要到飯吃,埋著小腦袋,吃的很認真。
薄聞時每次跟他一塊兒吃飯,食欲都肉眼可見的比以前要好很多。
沒辦法。
不管是某小孩兒還是某團子,吃起飯來,都仿佛吃播化身。
引的旁人看見了,也跟著能多吃一點兒。
吃過飯後。
薄聞時明著說去書房工作,但其實轉身就去了彆墅裡的健身房。
健身房裡器材很全,什麼都有。自從時樂住進來後,薄聞時每次來健身房,都養成了鎖門的習慣。
他現在裝裝殘廢,還能遏製一下小流氓的攻勢。
挺好。
薄聞時在健身房裡揮灑著汗水,結實的身材,勾人的腹肌,還有在跑步機一覽無餘的大長腿。
如果時樂看到了,估計當場就要撲到懷裡摸腹肌。
可惜。
時樂這會兒沒時間去看薄聞時在哪兒。
他偷偷摸摸的跑出了彆墅,目的地直達司曄的那座陰宅。
陰宅周圍的野鬼,在昨天範無救逮了一波後,今天明顯沒剩多少。
“安安!”
時樂跑到門口後,喘著氣,扯著嗓子叫道。
連叫了好幾聲,陸安終於走出來。
時樂看到他,忙又幾步湊了上去:“抱。”
由於時樂現在還隻能維持小團子的模樣,所以,他出門連車都打不到。
沒有司機敢拉一個會說話的小團子。
且他又不是會飛的妖怪,出門可以嗖一下飛過去。
想要找人,不,找鬼,時樂隻能吭哧吭哧往外跑。
跑快了還能滾上幾圈。
陸安看著他滾的臟兮兮的毛毛,沒有絲毫嫌棄,彎腰將他抱了起來。
“司曄今天精神不太好,已經睡了。”
陸安把時樂抱到屋裡,低頭跟他說道。
時樂在自己身上貼了隱身符,他由著陸安一邊抱他一邊給他擼毛。
“嗯!這樣更方便。”
時樂讚許道:“我隨時都可以替你們解除禁製的,待會我再給你畫幾個符貼上,你會變的超厲害。”
為了形容有多厲害,時樂還指了指這所陰宅:“這裡頭的東西,包括房子,你全部都可以毀掉的。”
這是陰宅。
裡裡外外,沒有一處吉利。
如果能毀了個徹底,對司曄的身體才是最有益處。
陸安點點頭。
他的目光在陰宅裡四周打量著,這裡陰氣很重,為了方便養鬼,還擺了不少聚陰的物件。
司曄在這裡待著,身體上肯定很不舒服,可他除了必要的出行,彆的時間,從不離開這裡。
這裡的床,還有被他不小心嗑破過一小塊邊角的桌子,都是他跟司曄住在一塊兒時用過的。
甚至。
司曄的衣櫃裡,也跟從前一樣,擺放著他們兩個人的衣服。
每天早上,司曄起床後,都會給他搭一身衣服,再自言自語的跟他交流著天氣,或者日常瑣事。
餐桌上,更是永遠保留著他的碗筷,飯菜也是他喜歡的口味。
陸安每次眼睜睜的看著司曄做這些,看他對著空氣,假裝在擁抱自己,都覺得明明已經死過了一次的自己——
仿佛還在受著淩遲的痛苦。
“樂樂。”
陸安看著被他擼毛擼到要打呼嚕的小團子,輕聲問道:“待會他會看到我麼?”
時樂聽到他問,迷瞪了一下。
幾秒鐘後,時樂狂野的甩了甩腦袋瓜,把自己甩到清醒。
“你要是想讓他看到,就可以讓他看。”
時樂把選擇權交給他自己:“如果你不想被他看到,我也可以讓你不被看到。”
陸安沉思片刻,回道:“那就讓他看到吧。”
“待會兒你把自己藏好。”
如果就這麼不露麵的把這些毀了,司曄肯定會發瘋。
倒不如讓司曄親眼瞧見,瞧見毀了這一切的人是自己。
到時候,也省得連累到樂樂。
時樂對他做出來的抉擇沒有任何異議,這是陸安跟司曄之間的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