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二章(2 / 2)

漢侯 來自遠方 7102 字 8個月前

“到底怎麼回事?”公孫敖滿頭霧水,不明白今天都是抽什麼風。

“是秋姊。”趙信用手肘支起身,隨手抓起一塊石子,砸在趙破奴肩上,引來對方一陣呲牙。

“秋姊?”公孫敖雙手握拳,正對一敲,“破奴的心思沒成?倒也不奇怪。”

他難得這般感覺敏銳,隻是聰明得實在不是時候。

“你說什麼?!”

趙破奴騰地坐起身,怒目圓睜。

不安慰就算了,還要胸口背後各-插-一刀,有沒有這樣的兄弟,有沒有這樣的同袍?!

“我說得又沒錯。”公孫敖支起長腿,抓起兩枚石子上下拋著,“我都能看出來,秋姊對你無意。這事強求不得,你還是趁早死心。”

“我偏不!”趙破奴咬牙道,“年歲算什麼,身份又算什麼,阿敖能娶絹女,我為何不能娶秋姊?沒有子嗣,我不在乎!”

趙破奴越說越激動,握拳捶在膝上。

“若是娶不到秋姊,我這輩子不成親!”

趙信和公孫敖互相看看,很想告訴趙破奴,發下此誓,他八成要打一輩子光棍。礙於兄弟情分,到底沒給他繼續-插-刀。

衛青睜開雙眼,坐起身,按住趙破奴的肩膀,正色道:“破奴,莫要讓秋姊為難。”

“我……”

“今日的話,在我三人麵前說過就罷,莫要再道於他人。”衛青繼續道,“人多口雜,被有心人聽去,難保會引出什麼事端。”

“禍從口出。”趙信接言道,“邊地且罷,回到長安後,切莫如此口無遮攔。”

心知兩人說得有理,趙破奴用力耙過前發,到底點了點頭。

衛秋回到房中,不意外看到衛夏。

衛青蛾身體尚未痊愈,因藥方之故,這些時日頗為嗜睡。小郎君也被乳母哄著睡去,兩人得空,取來硝製好的獸皮,打算為衛青蛾縫一件鬥篷。

“事說清了?”衛夏一邊穿針引線,一邊說道。

“說清了。”衛秋打開裝珍珠的匣子,從中挑出最圓潤的幾顆,點綴在鬥篷的領口處。

“說清就好。”衛夏取來剪刀,對比絲線顏色,輕聲道,“女郎的意思,應是會隨郎君入長安。你我侍奉女郎,自要一同前往。京城不比邊地,有些事趁早解決為好。”

“我明白。”衛秋將珍珠放好,覺得顏色過於寡淡,轉身取來一盒寶石,重新進行挑揀,“不過是年少的心思,過些時日就淡了。”

衛夏停下動作,抬頭看向衛秋,見她眉眼柔和,雖因-毒-傷略顯消瘦,仍難掩麗色,不禁道:“阿妹,你真想好了?”

“阿姊何出此言?”衛秋詫異道,“你我當日立誓,今生今世侍奉女郎,莫非阿姊有他念?”

說到這裡,衛秋的笑意漸漸隱去,神情變得冰冷。

“怎會!”衛夏皺眉。

“既然沒有,阿姊莫要再出此言。”衛秋收斂冷色,神情又變得溫柔,不見半點鋒利,“我的命是女郎給的,這輩子侍奉女郎和小郎君。阿姊的話我就當沒聽過,今後也莫要再提。”

衛夏點點頭,重新拿起針線。

陽光從窗外灑入,細塵在光中飛舞,輕飄飄,點綴滿室靜謐。

衛青蛾養病期間,趙嘉常是郡城畜場兩頭跑,忙得腳不沾地。

好不容易處理完軍-情-事務,又被魏太守抓壯丁,幫忙料理郡內政務,核算上季商稅。

魏尚年事漸高,精力大不如前,去歲入冬染上風寒,連續用了兩月湯藥,開春方才痊愈。

邊陲之地,太守之職至關重要。感到體力和精力都有不濟,魏尚有意告老。因魏悅和趙嘉領兵未回,實在不放心,奏請才一直壓著。

如今漠南再無匈奴,漠北殘部不成氣候,大軍凱旋歸來,魏尚的辭官之事也提上日程。

在他離任之後,雲中郡是否能一如往昔,全要看新太守是否能夠勝任。

畢竟匈奴雖去,歸降的胡部仍在。能否坐穩雲中守的位置,懾服眾人,確保交接時不出亂子,對繼任者的能力和品行均有要求。

趙嘉有預感,魏尚這封奏請遞上,朝中必會掀起波瀾。

考慮到雲中郡的重要性,以及魏尚多年打下的根基,趙嘉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想。至於猜想能否成為現實,全要看武帝如何選擇。

魏悅走進書房,入目是就是趙嘉笑彎的雙眼。

“阿多因何這般?”魏悅坐到幾邊,挑起一道長眉,神情中現出幾分疑惑。

趙嘉單手撐著下巴,視線對上魏悅,笑道:“三公子今日美甚,嘉甚喜。”

魏悅動作微頓,隨即單手撐在幾上,傾身向前,溫熱的氣息拂過趙嘉唇角。在後者不自覺靠近時,又突然退後,若無其事地展開一卷竹簡。

撩人之後又被反撩。

而且正主還不打算“負責”。

沉默片刻,趙嘉選擇做一回行動派,起身越過矮幾,在魏悅帶笑的目光中,推倒封口一氣嗬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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