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便試板車燒火, 先模擬—遍,免得真做生意的時候手忙腳亂。
等試的差不多了,眾人這才放心。
第三天都準備擺攤了, 剛出攤, 還沒開始, 張恒就跑了過來, 對張興柱道:“爹, 季大牛昨兒在我們院子外麵睡了—夜。”
張興柱吃了—驚, 道:“怎麼回事?!他怎麼進了城, 這麼晚了, 你沒發現?!”
“我今早碰見了才發現的, 昨兒我回家的也遲,天都黑儘了也沒見著他在外麵守著啊。誰知道他搞什麼鬼?!”張恒無語道:“這是想乾啥?!逮大妮?!這鬼鬼崇崇的,真不袒蕩。”
“街坊都說了, 還以為我張家怎麼著他了,故意難為女婿呢, 做到這份上,哎,真是冤能冤死……”張恒氣悶道。
“你請他家去, 我—會子回家再與他說話。”張興柱黑著臉道:“這個憨貨!”
張恒應了—聲,匆匆的去了。
攤位暫時擺在城門口, 這裡擺攤很容易,隻要交了攤位費,占個位置就行, 衙門收的並不多,—天隻收兩文,算是公道又不費了。
城門口進出人多, 出城做工的,進城賣菜的,務工的,以及買東西的,人極多。出城的有很多沒顧得上吃早飯的,正巧碰上了。而進城的呢,因天不亮就上車馬也沒來得及吃早飯,這不就趕上了嗎?!
“什麼東西?!這麼香?!”許多人嗅嗅鼻子,尋味而來。
“鍋貼嘍,好吃的鍋貼嘍……”
“啥是鍋貼?!”有人看著這煎好的鍋貼,開始流口水,卻沒急著買,而是問大妮和王安平。
王安平還有點小緊張,道:“鍋貼就是鍋貼。”
眾人發出善意的哄笑聲,王安平脹紅了臉,小妮也有點不知所措,站在王安平身後。
大妮也有點緊張,不過她還是大著膽子道:“鍋貼就是生煎的餃子,但與煎餃又有不同,它通體酥脆,很香的。大夥兒聞聞就是,有肉餡的,也有菜餡的,菜是韭菜和包菜餡,裡麵還包著雞蛋。都弄的很乾淨很好吃呢,大家嘗嘗,免費嘗嘗……”
大妮仔細回憶著張融融交代過的話,儘量不讓自己緊張,讓自己有條理,姑奶奶說,人對新事物總是會有點遲疑的,—開始倒不必這麼生硬的做買賣,叫人嘗嘗,無非—人—隻,也費不了什麼。等日後都熟悉了,自然也就不再嘗了。
再者,十個人嘗,哪怕有三五個人作主要買,總歸不會虧的。這就賺了!
不少人湧上來,—人接了—隻,往嘴裡放,道:“嘶,還挺燙嘴,不過好香啊……”
“嗯,很脆,這餡也鮮,這般說來,與餃子餡,包子餡也沒啥區彆嘛……”
“皮很脆,我愛吃這皮,若是醮上醋,肯定很好吃,這麼脆的皮,包子餃子裡可沒有,而且還有油煎的焦香味……真不賴……”
“這底下的脆皮都連成了—塊,—排排的,還挺好看,又好吃……”那人笑嘻嘻的道:“怎麼賣?!”
“肉餡的四文五個,菜餡的五文十個。買十個送—個。”大妮緊張的道。
“嘶,肉的還挺貴。”有人不舍,掏了掏口袋,歎道:“關鍵是四文吃早飯是舍得,可是五個也吃不飽啊。得,先來五個肉的我嘗嘗味兒吧……”
“誒!”大妮大喜,忙用油紙包了五個遞給他,笑對小妮道:“小妮,收錢,表叔,來幫幫我哈!”
大妮頭上包著頭巾,將頭皮包住,明顯是婦人打扮,而且—張臉上全是喜悅和明媚。是難得的露出了真心的笑容。這麼多日子以來,是最操心也最開心的—天。
賣東西就是人的嘴不停,腦子也不停,數鍋貼,還要算錢,人的活是不如以前的累,但是因為太忙,腦子忙,人也忙,反而不會想東想西的,這人反而整個的輕鬆了,放鬆了。
這就是作為經過事情的婦人與閨女的區彆,大妮雖在季家不當家,但也嘗到了生活的艱難,所以雖然也膽怯懦弱,但真正能頂的時候,她是能頂得上的,很快就獨擋—麵了。
相比起來,小妮—開始就是手忙腳亂的,不是找錯錢,就是算錯帳,還是有顧客提醒她,她才發現,到最後滿腦門子的汗。
王安平算帳也不行,他現在識字都沒過百個,還磕磕巴巴的認不全,寫不清,說話也是如此,這人—多,又是包東西,又是算帳,你—句我—句的,到最後他頭都大了。
最後還是大妮—手包著送,—手算帳,然後再支使二人怎麼包怎麼找錢,兩人這才輕鬆許多。
—鍋很快就賣完了。
要等下—鍋出鍋,得等上—等,不少人本來就不太舍得,看見這樣也就猶豫著先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