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妮道:“我知道說出來一定叫姑奶奶和爹不高興, 所以之前一直拱火叫表叔替我說。表叔拒絕了。”
“安平是沒有說你什麼。”張融融挺平靜的。小妮進步很大,知道隱著瞞著是瞞不了自己的,還顯得不袒蕩, 乾脆說的直白。
“表叔謹守本份,從不隨意多嘴。不說我的是非。我敬他。也不怨他。是我自己沒擔當。”小妮道。
“也好。人出生隨父母, 人生卻由自個兒決定, 你能決定你自己, 便為自己重新取個名吧, ”張融融道:“想必名字也早想好了吧?!”
“雲帆。”小妮道:“張雲帆。”本來是想要叫張帆的, 隻是帆字,很像男人。
“雲帆, ”張融融笑道:“乘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蒼海,名是好名, 誌向也是好誌向。但願彆辜負了這樣好的名字。”
小妮喜道:“姑奶奶,多謝姑奶奶成全。”
“一會子我再跟興柱說。”張融融道:“他不會反對的。以後好好與春妮相處。若是有啥本事, 也彆藏著掖著,該教的教教她。她來,不是當丫頭服侍你,是當你姐妹的。”
張雲帆道:“姑奶奶, 我記下了。不敢欺負姐妹的。”
大妮眼神複雜, 有點酸澀道:“以後,我得叫你小帆了, 竟有點不習慣呢……”
是娘取的名,就這麼不要了嗎?!
她握緊了春妮的粗壯的手,有點茫然。
春妮憨厚,少幾分看眼色的本事, 笑道:“我和大妮姐姐的名字差不多呢。”
大妮笑了笑,有點勉強,道:“是呢,咱倆名字一樣呢。是緣份。是注定要做姐妹的。”
張雲帆聽了這話有點難受。她動了動唇。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大妮的意思,是說她與她不是一路人的意思嗎。她心比天高,所以她隻是妮子,配不上為她姐姐麼?!
大妮也不是故意說這話的,也是無心之言。
她主要是想不通,爹娘給的名字怎麼就能不要了呢,自己的誌向,和名字就那麼重要嗎?!
張融融拉著大妮的手道:“人各有誌,以後咱們都得叫小帆了。”
大妮苦笑了笑,道:“我知道,我隻是個沒啥大誌向的小麻雀,隻是咱們家出了這樣的鳳凰,我應該高興才對。不管怎麼,都是我妹妹。”
張雲帆苦笑一聲,自嘲道:“我算什麼鳳凰。”雞窩裡的鳳凰嗎。若說自由,的確自由,隻是平台也不太高。可是她經過讀書更知道,哪怕身為帝王公主也隻是相對自由的,依舊要受身份和責任的束縛。就算看開了,也依舊要受人的身體的束縛。她也許天資和出身,也注定不了撲騰太高,但至少,她會走出去看看,去看一看外麵的世界。
如果形容,她就是風箏。而張家是她永遠的牽掛。是她身後的線。也是她的依仗。是她不能失去的根基!現在她已明白的無比透澈。
大妮點點頭,心裡依舊有點彆扭。眼神之中略有點不解和茫然。
張雲帆對張融融道:“姑奶奶,如果以後我這邊的生意順利,我想去府城看看。”
張融融竟毫不意外,道:“去是可以去,隻是需要安全的去。”
張雲帆點頭道:“我知道。多謝姑奶奶。”沒有栓住她的腳。
那邊裡正和張虎來見了一見張融融,笑道:“老姑這身子骨還硬朗?!”
“硬朗著呢,興柱照顧的好,我還有好幾十年好活。”張融融笑道。
裡正笑道:“得了空就回村去走走,去看看,不管是清明還是過年,一定要家去祭祖才是。村裡老人不多了,每一個長壽的,都是福氣啊。”
張虎笑道:“可不是嘛,以後村裡若是有個啥,咱們也能與老姑商議商議,老人家吃的鹽比我們吃的米還多,主意大,我們也有個主張。”
張融融知道這話是奉承話,但人家願意敬著捧著,就是一份尊重,她笑著道:“那敢情好,村裡以後肯定是要回的,沒事你們也要多來看看,多走動走動,才不會生份。”
“是呐是呐。”裡正和張虎不住點頭,一時都笑。
李氏和陶氏也來了幫著做飯,春妮閒不住,火速跑到廚房去了,是個自來熟的性格,得知東西在哪兒,就手腳麻利的開始幫著做飯了。不一會就與李氏和陶氏相熟了,一口一個大嫂二嫂叫的親熱。二人得知她叫春妮,不禁樂道:“這名字,可真是緣份呢。與咱家有緣。”
“可不是?!”陶氏笑問她道:“家裡還有兄弟姐妹嗎?!”
“有呢有呢,我家裡還有弟弟妹妹,我是大姐,”春妮笑道:“老四老五都是我帶大的,現在都六七歲了。”
陶氏咋舌,道:“竟與姑奶奶一樣能乾。”心裡就喜歡上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