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去吧,難為趙掌櫃如此客氣。那我們張家就厚著臉皮收下了。”張融融笑道:“若不嫌咱家門檻低,以後常來。”
“一定來看老人家。”趙掌櫃笑道:“好兄弟, 要不咱們乾脆在老人家麵前認個義兄弟?!”
張恒嘴角抽了抽, 看了看他的胡子與張興柱差不多,打了個寒噤,拉著他道:“快走快走, 我還要趕回來睡覺呢, 我可不像你是個大老板, 手下有多少小二可以使喚, 我明天得親自跑下鄉去收貨。趕緊的……認什麼乾親?!”
說著扯著人趕緊的跑了。
張興柱擦了擦汗,有點不知所措, 道:“老姑, 這……”
“恒子是個順竿爬的, 他也是啊。”張融融若有所思道:“開這麼高的價, 我也是沒想到。但的確是有誠意, 也是個狠人。”
為了防著張家以後做布坊生意, 壞了他的事。所以要了一個承諾。
這麼大的人情,這麼多的錢, 可不就要了一個承諾了嗎?!
張興柱沉默, 道:“……真不明白, 就為這麼一個承諾,出這麼高的天價?!他得賣多少布才能掙回來?!”
“這倒不用擔心,有這方,其它布坊一買,光賣方子,就能賺好幾倍回本, 他的路子還是有的……”張融融道:“這個人,真是個人物。”
反正這一切已經超出張興柱的認知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錢,也處理不了這樣的關係和錢,所以理不清,腦子也亂糟糟的。得!這半輩子白活了,心態方麵是真的遠不如老姑。也罷了,反正家裡的事有老姑坐陣。
王安平來聽張融融說了這件事,道:“這個趙掌櫃是個狠的,出這麼高的價,隻怕是另有所圖求。是與娘想到一塊去了吧?!”
“人與人的關係需要考驗,尤其是利益關係。”張融融笑道:“生意這回事,人人都渴望找到更穩固的夥伴關係。如果沒有遇到,那就是另外的局麵。如果遇見了,是不是就是注定?!”
“娘覺得這人難得,想要與他合作?!”王安平笑道。
“也未嘗不可。”張融融道:“隻是眼下,賣方的節骨眼不太好,對咱們來說,太張揚了。這趙掌櫃是個會看勢頭的,這一點眼神很好。隻是,他行事還是高調了些。之前弄的人儘皆知,他的同行們都聽到風聲找到恒子丈人家去了,他這個人,還得再磨一磨,不過,人是好人,可以合作。”
雖然不是那麼完美,然而,絕不是那種摳門的,或是拖後腿的豬隊友。
張家沒有布坊,沒有底蘊,若想發展布料的生意,自己弄,既沒有工坊,又沒有鋪麵,又沒有渠道和輔開的攤子,想要從已有的市場份額中咬下一口來,哪有那麼容易,其它布行想方設法也要把新入行的弄死。因為布料生意牽扯的比其它生意更深,那就是你死我活的競爭極為激烈的行業。而想要賺點錢,不是有方子就能夠做到的,與一個這行業裡的人合作是最好的選擇。
原先張融融是真的沒有起這個心思,隻是眼下既碰到了這麼一個人,難道能錯過這白白得來的機會?!
“娘如果沒有碰見這個人,或是這個人沒能通過考驗,娘就不想做布坊生意了?!”王安平道。
“隻是暫時而已……”張融融笑道:“趙掌櫃挺好,推他在前,咱們張家在後,什麼也不出,隻出方子,隻拿利潤,他生產,他管理,他分配利潤,就可以。咱們張家可以隱在後頭。”
“那娘是猶豫什麼呢?!”王安平道。
“人與人的關係再好,一切都由趙家掌握,對於隻拿方子的張家來說太弱勢,而建立這樣的關係,需要更穩固的關係……”張融融道:“以後再說吧,我隻是起了這心思,做不做的,隻看以後吧。反正現在咱張家要更低調些。”
王安平點點頭。
什麼才是這個時代最穩固的關係,也就隻有姻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