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強道:“有這樣的老人,是咱的福氣。”張強收下了。
有一個明事理的老人,與一個不明事理的老人,家裡的氛圍是完全不同的。
那種不明事理的,能挑的家裡鬱悶的要死,人不和睦都很正常,那種家庭氛圍必然壓抑,家散心離是必然。但一個明事理的老人,卻能叫小輩們摒棄一切嫌疑,和睦的生活在一處。
張恒正想吃了早飯就下村裡去。結果聽了一嘴,說是張雲帆借了老姑奶奶五百兩銀子,他一時呆住了,然後狠狠的罵道:“這個死丫頭,姑奶奶的錢,她也拚命惦記著。”
張強聽了也微微有些皺眉,不過歎了一口氣,沒說什麼。
“什麼都離不了她。”張恒放下碗筷,若不是怕再生事,他都想現在就去找她罵一頓。
但不想給長輩添堵,便忍著,出城去了。
張興柱今天早上才知道,這件事,家裡男丁得要知道的,所以張強和張恒,張興柱都知道,安平也知道。
李氏和陶氏也聽說了,兩人心中一抽,說不出是啥感覺。雖然覺得意外,但也像是她會做出來的事,雖有點諷刺,但似乎也合常理。真是一種不知是什麼的滋味。
張興柱早飯都沒吃幾口,對張強道:“你這個妹妹,以後怕是要飛天……”
“她飛她的,爹,你可得吃,”張強道。
張興柱端起了碗,看了一眼吃早飯吃的飛快的小子們,笑道:“要是像他們一樣無憂無慮,無仇無怨的隻知道吃飽喝足就好了。人生再難回到少年時……”
張強有點擔心他,吃完了早飯,便帶著小子們到作坊去了。小夥子精力實在旺盛,跑著跳著去的,一刻不得安寧,跟猴兒似的。
張興柱和張強心裡都清楚,這事追究沒用,反正姑奶奶都借了,難道還能插手叫她還回來?!隻怕這丫頭心思重,還以為他們刻意刁難她。
她就這麼一個性子,能怎麼辦?!
張融融勸張興柱道:“她要做的事,讓她做吧,有就幫一點,沒有就算。不然現在不給,她攢上錢了,也還是要去府城的,那個時候去了,發現物價漲了,房價也漲了,她混不開,難道就不記恨我有錢卻不願幫她的事情?!她心思重的很,你又不是不知道,寧願讓她記恩,也彆叫她記仇,不然,早晚要走岔道了……”
張興柱真的是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感覺,他啥都不說了,道:“我去鋪麵裡看看,恒子忙這忙那的,怕是顧不上呢,我去看看咋裝修,多少要整出個樣子來,趕在八月把貨上架,趕緊售賣才是。不能叫老姑手上的錢空了……”
“還有五百呢,空不了。”張融融道。
張興柱道:“給安平看房子嗎?!要去府城買還是縣城買?!”
“就縣城吧,不要太鋪張,找個差不多過得去的院子就行了,不然住那兩三進的像什麼話?!縣太爺都隻住縣衙的一個小院子,破的要命。”張融融道:“此事倒不急,先以鋪麵為主。”
“行,我留意吧,就上次置業的中人,我找他問問,這個容易。”張興柱放下碗,起了身,和大妮說了一聲叫照顧老姑身體,便匆忙的去鋪麵裡了。
張強早幫著大妮把今天要吃的菜都買回來了,陳大娘一來,就開始和大妮收拾起來,兩人都是麻利人,把菜蔬一擇,把肉啊,魚的一通收拾,就開始準備午飯了,家裡都是雜亂的聲音,生活的聲音,其實特彆美好。很快就有香味飄出來,很香。
李氏和陶氏抱著孩子們來幫忙,家裡都是說笑聲。
張興柱看著鋪麵裡麵都收拾的乾淨了,隻差一些櫃麵,還有匾額沒弄,心中鬆了一口氣,看著這些倒是事不多。
櫃麵也不用新打的,買了二手的,重新刨光,刷上漆麵就行,這個特彆簡單,找到人兩三天就能弄好,匾額也好弄,找個做這個的鋪麵,提前三五天訂做就行,開業的時候掛上就好。
張興柱正算著日子,突然聽到外麵有人喊道:“死人了,有人死了……”
張興柱吃了一驚,忙出來看是咋回事?!
“興柱,你還不知道嗎?!”有一個鄰居正是熟人,急道:“衙門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剛叫了馬大夫和他兒子去衙門問話了,這是出命案了……”
張興柱嚇了一跳,忙把鋪麵給關上,把鑰匙往兜裡一放,趕緊往衙門跑去了。
隻見外麵都圍著人呢,張興柱急的滿頭的汗,道:“咋回事啊,怎麼就扯上馬大夫父子了?!出了啥事了?!”
“一個府城來的土財主,在咱縣橫死了,七竅流血死的,就剛剛,那客棧老板忙來報案了,這一報案,好家夥,縣太爺就問他之前去過哪兒,隻說前些天去過馬家醫館,這不就來問問情況了嗎?!”一個人道。
張興柱是真急了,因為之前馬大夫跟他說過這事,但願這禍事彆弄到馬家頭上啊。
他想往裡擠去找大牛或安平,馬大夫卻先一步出來了,流著汗看到張興柱道:“沒事,沒事,虛驚一場,已經跟縣太爺解釋清楚了,叫來也不是審問,隻是問問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