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去吧。”張強笑道:“一會子我去買點草料送過來。先叫它歇上兩天,熟悉熟悉,再用它。”
春妮就應了一聲,牽著它歡快的往作坊去了。
鄰居們笑著都散了。
馬大夫嘖嘖嘴道:“弄的我也想養一頭了,可惜家裡擺布不開,不好養。哎。”再則幾十兩銀子,他也是真不舍得。
家裡住處不大的院子,多口人住著,若是養點雞鴨還好,若是養個大牲口,沒個後院是絕對不成的,到了夏天能被熏死。
張興柱笑道:“你要用,提前來說一聲。我家裡也不是天天要用的。”
馬大夫顯然很是興奮,眼睛都亮了,道:“行,行,彆個的不說,這騾子的病我是包了,以後但凡有哪裡不舒服,我包治!”
張興柱樂的不行,道:“你還能治牲口?!”
“那可不,隻是彆往外說,”馬大夫小聲道:“獸醫多不好聽。”也就是兩家關係好,他才願意承擔。彆人家,哪怕給錢,他也是不樂意給牲口治病的,倒並不是說有什麼作為醫者的驕傲,而是事關牲口麻煩也多。他並不想多一樁事。
張興柱拉著馬大夫回院裡喝茶去了。
張強則去了作坊那邊。
張恒今天剛牽完騾子回來交給張強手上,就被趙掌櫃給請去了趙家。
趙掌櫃喜滋滋的,整個人都仿佛在發光,張恒一見,就笑道:“瞧這容色,這是發了財啊!”
“可不是嘛,托了兄弟的福,這一回,做了個大買賣,彆的不說,我真是感激恒兄弟不儘的。”趙掌櫃道:“昨晚回來的太晚,若不然,昨兒早去張家拜謝你和老太太了。今天一早,本來也想去,但又怕大張旗鼓的,叫同行們瞧見不對,反倒給張家添麻煩,因此克製了,隻專請恒兄弟回來說話。”
說罷又笑道:“恒兄弟是真忙啊,我家夥計還沒去張家請,就聽見說你又出城了,在城門口好歹守著叫守到了,要不然又撲了個空。”
“我就瞎忙,”張恒笑道。他家裡人手還不多,很多事都得親自忙活呢。
“我聽娘子說了,張家鋪子開業了,可惜我不在,不然我一定去捧場,不過雖錯過了,但禮還是得補上的,好歹叫我賀上一賀,祝張家生意興隆了。”趙掌櫃笑道。
“托趙掌櫃吉言!”張恒笑道。
“咱這都這關係了,還不叫老哥,叫啥掌櫃啊,多生份?!”趙掌櫃笑嘻嘻的道:“在我心裡,恒兄弟真是我兄弟,比親兄弟還親!”
張恒嘴角發抽,看到他這樣就害怕。這哪裡是兄弟賊親,是錢親。
張恒無奈,從善如流的道:“趙哥。”
“誒,”趙掌櫃喜滋滋的,這才心滿意足的說起了府城的事情,道:“一段時間沒去府城,府城當真是大不同。這一回去,真是見識了朝廷對於運河的決心。以前雖也有消息,但卻不知速度如此之快,效率如此之高,正建設的功夫,就這樣,南來北往的商人都到了,好家夥,全聚在府城呢,他們沿著運河各城停留,帶起了不少貿易……”
“我找到蜀商,也是運氣,若是遲一天,他們就上船走人了,好歹是趕上了。我就拿著我的布去推銷,說實話,這布料,蜀商是真瞧不上,他們那是天府之國,什麼料子沒有?!便是百姓,穿的也有自織的棉布,不比咱這些個差,咱這地方,種棉花看雨水多少的收,他們那卻好得多,自然不同,棉花那是大產出。”趙掌櫃笑道:“但他們一看我這織染的工藝和色兒如此之強,就在府城停留了一天,心動了。專門和我談了這件事。好家夥……我可真是賺了一筆大錢,做成了一筆大生意。我昨晚回,今一早就發貨上船去府城了,叫管事的去交貨,賣了一大批,比在本縣賣價格高六成,恒兄弟,你說我賺不賺?!這可真是……”
他笑的見牙不見眼的,道:“若不是老太太叫恒兄弟來提點,你趙老哥哪能發這個財?!”
張恒笑道:“也是趙哥自個兒信我,又行動力強,不然提點也沒用處。”
“我不是那不聽人話的葫蘆,但恒兄弟來提點這個恩,我記在心裡。”趙掌櫃真心實意的道:“說實話,若非是看中了這個染藝,就衝著我這布料的品質,蜀商哪個能瞧得上,哪個會買?!所以,我這也是上趕著做了一筆買賣,就沒下回了。”
賣布肯定隻這麼一回,所以他把倉庫幾乎賣空了,大賺了一筆。
但真正賺錢的方麵是方子。
“恒兄弟就不問兩方子我帶回了多少錢來?!”趙掌櫃道。
張恒搖頭,心中坦然也釋然,笑道:“趙哥當初慧眼識貨買去的方子,自個兒尋到了買主,是自個兒肯鑽營,是自個兒的本事,張家不問。趙哥不說,這才妥當!”
趙掌櫃心裡真的服氣的不知道怎麼說才成。這叫什麼,這叫大氣!張家人是真沉得住氣,真不是一般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