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娘子道:“行行, 你弄你的,我不跟你這財迷說了,我找幼娘去說話。說著女兒的事呢, 到了你嘴裡隻有生意!”
“娘子可彆說漏嘴了,”趙掌櫃叮囑道。
趙娘子起了身,心裡也有點發愁,萬一沒成, 這可真是錯過好姻緣了。
不管怎麼看,王安平都是好人選。除了沒錢!但趙家有錢啊。錢是事兒嗎!?在彆人家也許算事,但在趙家, 彆的地方不敢說大話,但在本縣城, 錢,算什麼?!
趙家本來就能攢財, 這些年又沒有什麼大花費,積蓄是真的很多。
趙掌櫃做生意又算是佛係的人, 能爭就爭,不能爭吧, 他也就算了, 從不打賭作注啥的。因此, 生意做的並不激進, 很是穩。所以這財雖沒有大漲, 但是也沒虧過。彆的同行為了占市場,降價促銷,他也沒參加過,沒虧過錢。為了少虧點本,同行們又用了更便宜的布料代替, 這樣的事他也沒乾過。
所以生意一直很穩。布的料子都是中規中矩的,沒出過大事兒。就這麼一年年的過來了。這錢財能積的不多麼?!
有些生意看著有風險,比如要訂多少貨,他吃不下的,趙掌櫃也從不強求,吃不下也不會強著借錢往裡麵填著乾,他寧願不做這大生意也不借貸搶占市場。這些年除了兒女親事花了點錢,其它的方麵也就隻有人情往來和吃吃喝喝了,這些能有啥大花費。兩人也算是低調的了,趙娘子也不會天天買包,趙掌櫃也不會天天娶小妾,到處灑錢。所以趙家的財產,是比外人看到的還更多些。
隻不過趙掌櫃因為做生意佛係,嘴上常念叨著這裡虧了,那裡生意不好的口頭禪啥的,才叫不少人以為,他趙家的家底也就那樣。至少不少同行是這般以為的。
這些日子因為隱財,都沒露麵,同行們就更不知道,他的家底多厚了。
所以趙娘子是一萬個盼著親事能成。
夫妻二人不是大貪心的人,不指望著女兒攀個高門結親,隻希望兒女們過的幸福,穩穩的過上一輩子也就行了。
而幼娘若是嫁了王安平這樣的人家,錢的事,趙家便是出,養著人家又算個啥?!關鍵是子嗣有望啊。那是能科舉的。隻要悉心培養,對趙家來說,也有著希望和指望,還有依靠!
而且張家持家是真的沒得說!
趙娘子拉著趙幼娘的手道:“過兩天你哥哥就回來了,到時候咱家就開個宴席,請張家人都來咱家聚一聚,認一認親,都認全了,你也出來叫老太太見見。張家老太太可不是一般人,那是充滿智慧的人,你得好好尊敬著。若是學得一二分做人的學問,都受益無窮的了。認了親便是真親戚了。將來不管在哪裡遇著,都得客客氣氣的,能相互照應。”
趙幼娘聽著便點頭道:“我知道了,娘。”
她雖未見過張家人,但是也聽家裡人說過爹娘和張家走的很近,還有張強張恒,尤其是張恒來的很勤,很多下人都見過,丫環也說過好幾回了。她並不是不知道這戶人家。
具體的細事爹娘是沒說,但應該關係是極好的。
趙娘子笑著,也沒說太多,隻笑道:“張家有點特殊,我和你說說情況。”說罷便將張家老太太經曆的事情一一的和趙幼娘說了。
趙幼娘聽完十分驚訝,低頭思索道:“這半生都坎坷不已,卻並不自暴自棄,也沒有性格大變。反而事過境遷,不再糾結。倒是個灑脫之人。”
趙娘子笑道:“若非有大智慧,哪能如此從容?!這裡麵可真是心胸寬闊。告訴你這些,是想說,張家雖不及咱家富裕,但不可小瞧。就衝這氣度,這心胸,這份灑脫,這份智慧,我兒到時候也得多敬幾分。不可當成普通的老太太瞧。”
“是,娘,我知道了。我打心眼裡也尊重這樣的老人家。”趙幼娘道:“豈有不尊重的。”
“我的兒,”趙娘子拉住她的手,笑道:“這般才對!”
趙幼娘見娘盯著自己瞧,以為自己有什麼不妥,看了看也沒什麼,便以為是自己多心。抹去了那一股怪異感。
“等哥哥回來,也要接嫂嫂回來了才是!”趙幼娘笑道。
趙娘子的兒子出去的功夫,兒媳婦就跟著一路回娘家去住了,說好了等他回來的時候,順道就從丈人家接回來。親家家裡並不算遠,約有三十裡路,也是本地的一個富戶,隻是不在本縣,而是在鄰縣。當初是做生意識得的。本都是忠厚人家,見兒女年紀相當,兩家家裡又都有意,便成了親。
兒媳婦並不常回娘家,這一次也是因為他出去的時間長,她便求著回了一趟娘家小住。
“回來才好,回來了一並見見,”趙娘子笑道:“願我幼娘也能找一個寬和的人家結親。將來啊,至少回娘家沒人說啥,這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