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平先來了張融融屋裡看看布置,見沒有什麼不妥的,這才放心。
“家裡這麼多人呢,我這屋裡收拾的挺好。大妮和春妮,還有你兩個侄兒媳婦都細心,又有你表哥張羅,我這裡你不用擔心。”張融融笑道:“等明年你媳婦進門,我這裡自有你媳婦操心,你就更不用費心了。男子漢大丈夫的,光牽掛家裡,能有什麼差錯?!管好外麵的事,便是你媳婦的依靠了。”
王安平點點頭,這才說到正事,道:“明日我要隨縣太爺去一趟府城。師爺留守縣城。”
“去開會?!”張融融道。
“是,商量那糴米船的事情,此事,縣太爺雖說不上多少話,也管不了事,但所有轄下縣令都得到,態度還是要先拿出來的!”王安平道:“這件事怕是不那麼容易結束,縣太爺也有去聽上峰的意思。看看朝廷怎麼處理此事吧。”
“大牛呢,去不去?!”張融融道。
“他不去,留在本縣。縣太爺雖然信得過大牛,但是大牛憨厚,怕他惹事,能不帶便不帶。”王安平道:“娘,他要回了家,就讓他少出門。多去作坊乾點活。”
張融融點點頭,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大牛在府城亂說了話,若是怎麼了,那真是瘋了。縣太爺是不太敢倚重大牛做大事的,主要是他不會看眼色,有些話怎麼說,什麼時候說,能不能說,他都是心裡沒數的人。所以大牛這一生也就在縣衙裡混一混了!
“若有空,去看一看雲帆,把這些要害告訴她。她一個人在外麵闖蕩,有些事是必須要知道的。”張融融道:“避重就輕,不提及而讓她碰壁,這可不是我們張家教育孩子的方式。她以後少不了要與府衙打交道,知道些潛下的規則,沒有壞處。這糴米案,不是她能問與摻合的,在商事上也要留個心眼,尤其是最近府城的動向啥的,小心無大錯!”
王安平笑道:“我會與她說的,她知道輕重。叫她最近不要碰米糧的生意便成。不過,便是有什麼機要,也不會有人真的去府城處理這首尾吧?!不可能撞上的。”
概率雖小,但也不得不防啊。
商船這樣的小船,若碰上這樣的大事,哪怕隻是餘波波及,都是致命的傷害。小心總無大錯!
張融融知道他最近累的慌,便催他休息去了。
王安平回了屋,這三間都是新裝修的,空空的,隻有些家具,隻他一個人睡。沒有旁人。它的存在,還在等待它的女主人來安頓安排,所以這裡很空。
最近忙著的攤派糧費和糧食的事也不是白費,他和師爺出麵請了本縣的商戶在茶樓吃了一次茶,又在酒樓作了一次東請了一次飯,這件事情就弄定了。本縣是窮縣,攤派的不多,糧是二話不說就給弄來了。而運費啥的,也就各家分一分,在桌上就給安排完了。很是容易。
像遇上這樣的事情,商戶們都是很大方的。隻有本地的一些鄉紳,沉吟了又沉吟,這個了又那個,結果半天都沒掏出一文錢來,等商戶們都分完了,他們才假惺惺的說要給點錢財,師爺等人也都是一笑而過。這些人,嗬,跟大爺似的,訓人的時候像爺,掏錢的時候像孫,攤派完了,錢都湊齊了,他們還說怎麼不讓他們攤派,瞧不上他們還是怎麼?!然後還要貶低商戶啥的。弄的商戶們對他們很是不滿。
師爺悄悄的對王安平道:“這些人不理會他們便是了,廟小妖風大,沒錢怪話還多。所謂士紳,也隻是現在風光。將來等商戶們起來,在衙門裡都說得上話的時候,哪裡還有他們的位置?!商戶地位是不高,但本朝規定三代以後也是可以科考的,三代能有多少年?!將來取代他們也不是不可能。萬事有錢開路是不規矩,但他們既有仁義,又有錢,哪個不給個麵兒?!對衙門裡懂事才是規矩。等著吧,這些人,將來若是不苛刻百姓還好。倘若等欠收年景時,他們敢苛勒佃戶,朝廷那時有法令要對他們開刀,衙門裡能放過他們?!平時不積德,想來到了這樣的年景上,他們也是要趁勢撈一筆的,早晚有他們栽的時候!”
師爺搖搖頭,也有提點王安平的意思在了,笑道:“你平時也不要理會他們,敬著便是,遠著更是。不然將來栽跟頭的時候,也會連累到你。聽說你與趙家成了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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