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就這麼過去了。
初二, 張強張恒就帶著娃和婆娘趕緊的帶著禮物去了丈人家。
家裡一下子就清靜下來。
季老爹老娘親自來喊了大牛和大妮去季家,二人到底是去了。
王安平也帶著禮往趙家去了。受到了熱情的招待。
家裡就剩下了張興柱和張融融還有張雲帆。
“家裡可真清淨啊,”張興柱笑著道:“孩子們都各有交際嘍,咱們今天倒是清淨, 咱三個就好好吃一頓!”
難得人都不在, 張興柱倒是對張雲帆說了很多心裡話, 也進行了很多叮囑, 父女二人本就介懷的心一下子就拉近了。
便是再有前嫌, 隻要心中都有牽掛, 就都不算事。這血緣, 就是最好的黏合劑。
二人說到動容處,都落下了淚來。
張融融見他們心中的冰都已消融,才算是真正的放了心。
鬨了一天, 到了初三,是徐氏帶著兩個孩子來張家作客送年禮來了。受到了熱情的招待。
然後是馬大夫家來了,湊在一塊好好的吃了一頓。
馬大夫趁機把季老爹給叫來了, 他一開始還不好意思來, 後來想一想,家裡氛圍實在冷清就來了。
季家大過年的是真沒來人,三個兒子一個都沒來。當他們死了一般。
哪怕是真死了,還得燒個紙上個墳呢。
這個事, 弄的季家老兩口既丟臉又心寒。心灰意冷的。往日要強皆化為飛灰煙滅了一般!人就慫噠噠的,蔫噠噠的,不怎麼抬得起頭來。因此,就算大牛和大妮在張家過的年,他們心中雖然不樂,也沒有表現出來了。主要是真不能得罪或質問。這最後的唯一的一個願意奉養他們的兒子。
人在遇到傷心事的時候, 整個人都不會再理直氣壯,也不是心虛,而是氣虛,或者說是氣短。
因為一旦發問或質問,若有那壞心的人,就喜歡往他們肺管子上戳,他們是巴不得沒人提,若是這個時候有人主動提起他們兒子咋沒來,連兒子都不要他們的話,他們就徹底的啞火了,蔫巴了,矮人一截了一般。
這種氣短氣虛,真是叫人沒法說的。沒來由的就讓人變得乖了。最怕的莫過於,有人會跟他們過不去,主動去揭他們的短。
所以慫一點,不要跟人起矛盾,一般而言,這種大過節的,也沒誰會主動的去揭人的短!戳人的傷疤,誰會沒事找彆人不痛快啊?都忙著呢。
馬大夫趁著酒,對季老爹道:“人呐,不管遇著啥事,自家的事都往肚裡咽一咽,這才是男人,這才是胸懷!”
季老爹悶了一口酒,道:“我曉得!我尊重大牛和大妮!”
張興柱聽的悶聲笑。這兩人何時真正的學過乖?!不過是氣短罷了!
又摳又要麵子,就算丟了臉,也得粉飾太平。
這就是人呐。複雜的人。可見人沒什麼不能接受的。主要看哪頭占勢頭。當初若不是張家強硬占勢頭,隻怕也未必有如今的局麵。
張興柱當聽不懂,隻吃菜。優哉遊哉的。與馬大夫碰了一杯,道:“我二兒媳婦快生了,你最近可彆跑遠。”
“曉得,我今年都不走親了,交給小輩就行。”馬大夫笑道:“你也放心,胎正的很,陶氏平時也多動,氣血活的很,我都準備好了。肯定順利!”
張興柱笑道:“交給你了。還有大妮,要晚幾個月,但她的命,也在你手裡。”
馬大夫道:“放心。必要的時候,都保大人!”
張興柱點點頭,道:“不管是女兒,還是兒媳婦,她們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希望沒有凶險,是全家人的盼望,但若是有,務必保大人,這才是人!”
“對,保大人!”季老爹道:“誰會不保大人?!”
張興柱看了他一眼,道:“是啊,誰會不保大人啊。”
馬大夫看他們打著機鋒,不禁一樂,開始吃起酒來。
張強和張恒挑了日子和禮物,下了貼子,得了音信,才去嚴秀才家拜訪,當然是把蛋蛋給抱在了手裡。
嚴秀才家裡對於學生家長也很是鄭重相待,也沒要貴重的禮物,見張家隻送了筆墨什麼的,心中還是挺高興的。本來不肯要,但得知張家並非算是清貧人家,也就按禮收下了!
二人也沒敢多打擾,隻道過了十五就送孩子來上學,嚴秀才點頭,送他們出門。
二人高高興興的回來了。
“蛋蛋,你快活不到幾天嘍,過了十五就得上學嘍!”張恒捏了捏他的小臉,道:“這小子,現在還不知愁滋味呐,以後真不用心學,少不了要挨板子。”
張強樂道:“年紀小,啟蒙來得及的,哪裡就不樂學了?!隻要不嚇唬他,他就能學得進去。我看他平時玩個什麼,也挺專心的。”
張恒認真看了張強一眼,道:“大哥,沒想到,你竟是個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