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點心吧, ”芙蘭不好說太多,隻道:“咱倆是因為進了家裡才有這樣的好日子,其實像咱們兩家這樣的姑娘,有幾個命好的, 甚至還有命不如咱的姑娘, 卻偏偏彆的沒有, 卻有一副好相貌, 又懶又饞又想過好日子的呢?!你不知道這些人鑽營的用心。那是鼠有鼠道。你彆以為個個都如咱一樣隻想要憑著勞動換取好日子的。且有的是明明出生一般, 卻做著大小姐的夢的呢。人心險惡,你這傻妞!”
翠蘭聽的呆了呆。
芙蘭道:“我回去了, 少奶奶那離不得人。我不在, 她還不習慣。”
等王安平走了, 趙幼娘才發現翠蘭一臉糾結,欲言又止的樣子,她不禁笑道:“你又作什麼怪?!這副表情作甚?!”
翠蘭嘿嘿一笑,倒不好意思說那些個影響兩人的感情, 便含沙射影的道:“就是聽芙蘭說了一下少奶奶的煩惱。原來少奶奶便是懷著身子,也是擔心少爺在外頭的那些應酬, 就怕有些不要臉的往上撲的,咱趙家這家業, 難免有盯著想進門寧願當小妾的。”
趙幼娘一聽她就明白她的話意了, 便紅著臉啐道:“你操心操心你丈夫的事吧,才剛成婚,就不在家裡呆著, 等他帶了小妾上門,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翠蘭一聽就擼袖子,豎眉道:“他敢?!我打折他的腿!隻有我扔他, 沒有他扔我之理。真是豈有之理,敢在外麵搞三搞四,我就踢了他,與他一刀兩斷!”
趙幼娘嗔怪的白她一眼,不語了。
翠蘭一悟就明白了,是啊,人與人的情份不就是那樣。緣份長久,自然能過一生一世。倘若緣份真的斷絕,那也是強求不得。現在擔心這個又有啥用,誰也不知道未來怎樣。
趙幼娘相信王安平。可是,如果真有非有那麼一天,又何必非得綁在一處,彼此痛苦?!
她離家近,她也知道她的爹娘不介意女兒嫁出去又不得不回來一直打秋風過日子的。這就是她的底氣。
翠蘭想明白了這一點,半點也不敢戳破心思了,便嘿嘿一笑,道:“我也是白操心。我這不是擔心少奶奶麼?!”
“哥哥又不是傻子,好好的嫂子不要?要外麵的?!夫妻情份不易,他不會往嫂子肺管子上戳的。”趙幼娘道。
翠蘭笑了笑,道:“也是!少爺總歸是心裡明白的。”
“你趕緊回去吧,”趙幼娘笑道:“剛成親沒幾天,天天呆在我這,像什麼樣子?!回去也做點飯,伏個低做個小,討好討好你公公婆婆,還有你婆家。隻要他們願意領情。將來,萬一真有什麼,也有他們為你作士。”
翠蘭道:“我知道了,姑娘。”
轉眼就進入二月了。寒風還是呼嘯的冷。但外麵的凍土和冰河裡的冰開始逐漸消融,慢慢的化凍了。儘管冬衣還是裹的緊緊的,但衙門裡已經開始在準備春耕的準備工作。
所以王安平很快就忙了起來,一是多下鄉去查看田地,看看地裡有沒有什麼蟲卵,以做好消毒的工作,二呢,便是碼頭上開始重新火熱起來,商船來往不絕,雖然大多數大船商船都是往府城去的,但也有小船的往縣城這邊來,大概是想來這裡找找小商販,小商機。在這裡停靠的就蠻多。
季老爹現在可忙了,已經帶著船員和夥計,忙著在運河上穿梭了,專賣一些熟食,去年呢,隻賣些饅頭包子之類,現在賣的品種更多了些,大約是知道商船上的人再窮也窮不到哪去,再加上剛過完年,便是船上夥計身上也有幾個小錢。因此又添了一些零食和果子,還有鹵味。
鹵鴨爪,鹵豬頭肉,鹵豬耳,什麼豬下水啥的,再有便是鹽水鴨啥的,然後就是花生瓜子,果子就是蜜橘,原本這東西這個季節在這裡是見不到的,但是因為南方多有,最近有拉了不少船來的,有些好的往京裡送去了,自是高價,有些次品就留在了這裡,長相不大好看,但是吃起來也不賴,季老爹就進了幾筐,在小船上販賣,一捧二十文錢。金燦燦的十分喜慶,竟也賣的不錯。
彆看他哼哧哼哧的小船來回折騰,但折騰的還真的挺賺錢的。畢竟現在的小船隻靠人力,又不燒柴油啥的,隻有用工成本,還有人力成本,人折騰點,但真的蠻賺錢。
季家老兩口儘在掙錢這事上了,然後季老爹常常就看著趙家已經投入使用的小碼頭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