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平在家裡人緊張的時候說這事不合適, 便進了張融融屋裡,單獨與她說,還沒開口, 張興柱進來了, 道:“……衙門裡出了事?!”
“表哥聽說了?!”王安平道。
“外頭傳遍了, ”張興柱欲言又止道, 道:“該不會是……”
王安平點了點頭, 他從來沒有瞞著張融融的意思, 他的娘親從來不是一般人。王安平從來都知道, 而欺瞞本身, 有時候看起來是愛護, 但對於有主張, 心無所懼的人來說, 其實也是一種藐視, 也就是以為對方沒有接受事實或是處理事情的能力。
王安平對張融融,是認可,欽佩的, 從來沒有過那種外麵的紛擾不要告訴娘親的想法。他一向以來, 都是與家人有商有量的, 對於他的未婚妻,他也一樣。從來不會藐視她的智商,隻要能說的, 都是會說的,會商量。
張融融道:“是與不是,先去確認再說。現在說早了也無用。隻是這案子若果真是,隻恐怕一些陳年舊事要被翻出來了。”
“娘,我最怕的也是這個。”王安平道:“人心難測, 外麵的流言倒不怕對我造成影響,我隻是怕萬一真是她,牽扯到王安福,恐怕會將娘給牽扯進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張融融道。
她看向一臉糾結的張興柱道:“你這是什麼表情?!莫非是疑心小錢氏是王安福作的孽?!”
張興柱道:“應該不會吧?!如果是,那他也太會裝了!此時還在錢家蹲守著呢。”
張融融沒說話。
王安平搖了搖頭,道:“大哥是自私狠毒,但不至於如此。他如果要休妻,何必用這種極端的方法?!對比起懷疑他,我倒懷疑錢家。大哥行事不留後路,隻怕把錢家逼狠了,反倒會做出極端的事情來,怕是會牽扯到娘啊……”
母子二人對視一眼,歎了一口氣。張興柱一頭霧水,顯然沒有想到什麼事情的發展方向,撓頭道:“你們母子倆打什麼啞謎呢,嘿,這是欺我笨還是咋的?!”
王安平無奈的道:“隻看事情怎麼發展了。”
張興柱想了半天也沒想到會怎麼發展。
張融融對王安平道:“如果真是這樣,那也是造孽。隻怕少不得我要出堂為王安福作證了。倒不是親母心疼兒子,而是不要叫他的事,牽連到你我二人,還有張家。”
王安平苦笑道:“翻舊帳就算了,結果還要娘為他遮掩。這天底下的事,真是沒有道理……他作的孽,到了現在還要叫娘受累。”
“沒得辦法,連坐之法不是說笑的。連累名聲事小,隻恐怕連坐才是大頭。這件事情,你也與王安和溝通一二,和王家村也說一聲。他們此時想撇清,怕也撇不清了,哼,之前不管,現在出了命案了……”張融融道:“這個死了的人,是不是小錢氏都無關緊要了,最重要的是真的牽扯到他,一個也跑不了……”
這麼大的事能不傳到錢家莊嗎?!錢家已經對王安福深惡痛絕,痛惡其打擾,他們若得知有這麼一個案子存在,此時撈出來,不管真假,是與不是,都要弄成鐵案!釘死王安福。
做人呐,還是不要做絕。
做絕了,她這個做親娘的,懶得折騰他,可是外人,他曾經的丈人家,不趁機弄死他才怪。
張興柱聽到這才聽到一點意味來,琢磨了一下,道:“不會吧,人心能這麼壞?!若是不是,還能硬說成是?!”
張融融看了一眼張興柱,他這個侄子啊,雖說一把年紀了,卻依舊很善良,不會把人往壞處想。
不過也正因為他這個優良的品質,所以他才多少年都不改本質。
而王安平因為看的律法和案例多,一遇到類似的案件,他從不敢把人隻往善處想,要想到最惡的可能,最麻煩的局麵,才有所應對。況且這件事,怕是會牽扯到自家!
晚上,王安平琢磨了好一會應對措施,便往趙家送了信,說要去鄉下辦案,第二天一早便和季大牛,還帶了兩個衙役一道出發往王家村去了!
結果還沒到王家村呢,錢家的人先一步到縣衙裡來告狀了。先是敲響了鼓,然後開始哭嚎著喊冤,錢家來了一小半的人,坐在縣衙外麵一通哭。引的多少人前來觀看。
縣太爺聽說有人喊冤,便忙升堂,提人進來觀看。
然後錢家的人就進公堂了,一跪下,就開始說死者是小錢氏。年前,女婿突然來說,小錢氏攜款逃跑了,跟漢子跑了,可是,一個人也沒見到她的行蹤,一開始他們還以為是真的,現在見昨天撈了死人,便疑心是女婿殺人拋在了河裡,然後來訛詐他們錢家,這是女婿王安福自編自導的戲,他就是殺人犯呐……
縣太爺聽的頻頻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