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信弗羅洛夫先生說的是不足1000台?”
聽完阿瓦基揚的翻譯,唐子風向阿瓦基揚問道。
阿瓦基揚的臉再次紅了,他不敢正視唐子風的目光,吭吭哧哧地說道:“是的,弗羅洛夫廠長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也對,不足1000台這個說法也是對的。那麼,是100台呢,還是10台呢?或者是完全停產了呢?”唐子風用揶揄的口吻問道。
“唐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弗羅洛夫把臉一沉,不滿地說道。
“不明白我的意思?”唐子風笑道,“據俄羅斯機床協會去年11月份的統計,在2003年的前8個月,全俄的數控機床產量隻有80台,我想問問,其中有多少台是貴廠生產的?”
“不,這不可能!”弗羅洛夫終於有些慌了,不再是那副淡定自若的牛叉模樣。
韓偉昌隔著會議桌把一張傳真紙推了過去,這是一份俄羅斯期刊的複印件,又通過傳真發送過來,上麵的字跡已經有些不太清晰了。不過,弗羅洛夫還是一眼就能夠看到其中的關鍵內容,那正是唐子風說的那個統計數據。
“編,你接著給我編!”唐子風用手指著弗羅洛夫喝斥道。
“這件事,可能是一個誤會……”弗羅洛夫腦門頂上沁出了汗水,顯示出他的大腦正在超頻,這是水冷風扇開始運轉了。
“誤會你妹啊!”
唐子風打斷了阿瓦基揚的翻譯,至於對方的中文水平是否足以理解啥叫“妹”,唐子風就管不著了。
“弗羅洛夫,我看你也是一把歲數的人,你家老爺子還當過援華專家,國際共產主義戰士,你也算是根正苗紅了,腆著臉跑到中國來坑蒙拐騙,你合適嗎?”唐子風開啟了損人模式,一下子就給對方扣了一堆帽子。
阿瓦基揚苦著臉,向韓偉昌低聲嘟噥了幾句,大致是說唐子風說的梗太多,超出他的知識範疇了。韓偉昌忍著笑,把唐子風的話來了個“中譯中”,變成更為通俗的說法,阿瓦基揚這才向弗羅洛夫做了翻譯,而且還悄咪咪地告訴弗羅洛夫,這位唐先生似乎很生氣,情況很嚴重。
“這件事,我很抱歉。”弗羅洛夫站起來,向唐子風等人微微欠了欠身。他臉上的表情已經重趨平靜,因為他已經知道,對方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明白了,自己想洗白這件事,完全是徒勞的。
在這一刹那,他也想清楚了,與臨機的合作肯定是泡湯了,但臨機方麵也沒法拿他怎麼樣。他現在最擔心的,也就是臨機讓他賠償這幾天的食宿費用。自己喝了人家一箱二鍋頭,一水紅蓋綠標的好酒,也不知道值多少錢。如果要全額賠償的話,自己這趟出門帶的錢還不知道夠不夠呢。
“抱歉就免了,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乾什麼?”唐子風把手一擺。
“警察?”阿瓦基揚一愣,“唐先生,你說警察?”
“我沒說警察。”唐子風斷然否認,“我是想問問弗羅洛夫,他打算怎麼辦?”
“我們可以賠償貴方的損失,我是說,如果我們喝的酒不是特彆貴的話……”弗羅洛夫怯怯地說。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他還真怕唐子風獅子大開口,說那是1840年的牛欄山,每瓶找他要個百美元的。
彼得羅夫機床廠現在已是走到破產的邊緣,他這個當廠長的,手上也沒多少錢,實在是賠不起啊。
“幾瓶酒的事情,……以後再說。”
唐子風原本想說幾瓶酒無所謂,靈機一動改成了“以後再說”,他對弗羅洛夫說道:“弗羅洛夫先生,我想問的是,對於我們雙方的合作,你是如何考慮的?如果你願意與我們合作,彆說過去那些酒錢一筆勾銷,就算是再送你幾箱酒,又有何難?”
“合作?你是說,你們還想和我們合作?”弗羅洛夫愣住了。
唐子風說:“我們當然想和你們合作。如果不想和你們合作,我在這裡跟你費這些口舌乾什麼?隻是,你彆再拿什麼數控技術和日本、德國差不多這樣的屁話來糊弄我們,你老老實實地說,你有什麼資源能夠給我們利用。如果你的資源真的有用,我們不會虧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