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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要談工作,唐子風索性把王梓傑、包娜娜、梁子樂等人也一並叫上了,這些人與寧默都有過在臨一機夜市一起吃燒烤的交情,現在就算是共同給寧默接風了。
李可佳帶來了新經緯軟件公司的技術總監劉嘯寒和工控事業部經理鄧磊,準備聽寧默介紹來自非洲的機床需求。
經過與圖奧的一場血戰,新經緯公司在全球工業軟件市場上名聲大噪,加之有中國工業高速發展帶來的機遇,新經緯公司如今已經躋身國際工業軟件巨頭之列,在國內更是當之無愧的頭牌。
從早期最簡單的製圖軟件延伸開,新經緯公司的業務已經覆蓋了包括cad、cam、cae等諸多領域。臨機集團開發的機床,有許多控製軟件都是外包給新經緯公司完成的。寧默聲稱中國的機床不適應非洲人的習慣,要改變機床設計,涉及到的很大部分就是機床軟件,所以唐子風要專門讓李可佳帶新經緯公司的技術人員過來。
“非洲人沒有咱們中國人那麼細心,他們操作機床很隨意。有些錯誤,換成隨便一個中國人都不會犯,但非洲人就經常犯,怎麼教都糾正不過來。”
飯桌上,寧默甩開腮幫子吃了個七成飽,這才開始進入正題,給眾人講起了自己的非洲見聞。
“這個不能算是習慣吧?”包娜娜有些不屑地說,“我做事也粗心啊,但我不會抱怨事情不對,粗心就是我自己不對,沒聽說過喜歡犯錯誤還有道理的。”
“這個和人種倒沒啥關係。”梁子樂說,“主要還是教育水平的問題吧。非洲人普遍受教育水平比較低,經濟發展水平也低,有些地方還停留在刀耕火種的狀態。刀耕火種的時候,也就不需要什麼太精細的操作了,所以人們就形成了做事比較粗放的習慣。”
包娜娜說:“就算是這樣,那也算是壞習慣,是需要改正的。聽唐師兄和胖哥的意思,好像是想設計出一種不怕犯錯的機床去適應他們,這也太慣著他們的毛病了吧?”
李可佳笑道:“說是慣著他們的毛病,也沒錯。我們搞軟件設計的,就經常要考慮到用戶的使用習慣問題。有些地方是用戶經常出錯的,我們設計的時候,就會將錯就錯,把用戶的錯誤操作變成一個正確的結果。”
“我知道我知道。”包娜娜笑著說,“我用的拚音輸入法就是這樣的,我分不清平舌音和翹舌音,結果不管輸進去su還是shu,都能夠打出shu字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用戶的習慣太頑固了。”劉嘯寒嘟噥道。
作為程序員,其實他是最不願意遷就用戶的。像李可佳說那種將錯就錯的事情,每次都讓劉嘯寒痛苦不堪,因為他覺得在程序裡摻進這種錯誤,會導致整個程序都不乾淨了。為這種事情,他可沒少和李可佳等一乾負責開拓市場的高管吵過架。
“容錯設計還是很有必要的。”肖文珺說,“用戶也是整個工作係統的一個組成部分,進行係統設計的時候,是應當把用戶的特征也考慮在內的。比如說,我們設計機床的時候,就要考慮工人的身高問題。歐美工人個頭高,所以他們的機床也高,我們的工人使用起來很不方便。
“還有,像前蘇聯的機床,都是適應俄羅斯人比較粗放的操作風格的,亞洲人用前蘇聯機床就會覺得很吃力,不如日本機床輕巧。”
“對對,我說的就是肖教授這個意思。”寧默說,“還有梁總說的也很有道理,非洲人讀書少,機床上有些太複雜的操作,他們學不會。有些很高級的機床,他們買過去就是當成普通機床來用,那些機床上的功能,他們連1/10都用不上,非常浪費。”
唐子風問:“你的意思是說,讓我們開發一批低端機床賣到非洲去?其實也用不著開發,把各家廠子裡淘汰下來的老機床翻新一下賣過去,是不是就符合你說的要求了?”
寧默認真地搖搖頭,說道:“不是的。咱們國內的老機床,其實更難用,需要懂很多技巧。我的感覺是,使用的時候麻煩一點不要緊,但不要太複雜,這就是最合適的。”
“啥叫麻煩一點,又不要太複雜,你這不是自相矛盾嗎?”包娜娜笑著評論道。
王梓傑說:“我倒是聽明白了。胖子的意思是不是說,機床操作的時候多幾個步驟不要緊,重要的是這些步驟要特彆簡單易學。就比如說吧,踢足球的時候,遠距離一腳香蕉球入網,效率最高,也最好看。但如果你沒這個技術,那就帶著球一步一步蹭到大門前麵,再把球踢進去。”
“胖子的意思是說,直接抱著球衝進球門去。”唐子風笑著糾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