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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迎鬆說的常機,全稱叫常寧機床廠,與臨一機一樣,也是機械部二局直屬的國有大型機床企業。常寧市有第二機床廠、第三機床廠直至第十幾機床廠,但卻沒有一家名叫“第一機床廠”的,這個第一的位置,其實就是留給常寧機床廠的。
常寧機床廠成立的時候,常寧市隻有這一家機床廠,所以無須加上“第一”的前綴。後來,常寧市工業局自己建立了一家機床廠,取名第二機床廠,並試圖說服常寧機床廠改名為常寧第一機床廠。當時的常機廠長聽完市工業局長的建議,二話不說,直接就端茶送客了,事後還故意讓人傳了一句話到工業局長的耳朵裡:
一家垃圾一樣的市屬企業,也配和我們常機相提並論!
市工業局長聽到這句話,好懸沒氣出個好歹,可也沒勇氣去與常機理論。沒辦法,人家常機是部屬企業,平時連市長的麵子都敢掃,自己一個小小的工業局長,能跟人家呲牙嗎?
常機不願意掛第一機床廠的牌子,常寧市也沒敢自己命名一家第一機床廠,後麵什麼農機局、二輕局之類新建的機床廠,就隻能順著往下排,李太宇收購的那家第五機床廠,就是這樣排下來的。
常機敢於耍大牌,也有的確有耍大牌的底氣,那就是它那深不可測的技術實力。王迎鬆過去當五機床的生產副廠長,遇到實在過不去的技術門檻時,就會到常機去請個工程師來幫忙。常機的工程師出場費不菲,好吃好喝,還要外帶送一條好煙,可人家也的確有能耐,五機床覺得高不可攀的技術問題,人家三言兩語就給你解決了,你敢不服?
如今,東垣機床也遇到技術瓶頸了,知道自己的設備生產不出李太宇想要的產品,但要換哪些設備,這些設備要花多少錢,王迎鬆不知道,李太宇更不知道,全公司上下沒一個明白人,你不上常機去請人指導,還能上哪請?
李太宇倒也不是傻瓜,聽王迎鬆說完前因後果,當即點頭,讓王迎鬆替他約一個常機的工程師來,他要當麵請教。
王迎鬆替李太宇約來的這位工程師,是常機的技術處工藝科副科長,名叫何繼安。聽完李太宇的要求,又認真看過李太宇從韓國帶回來的圖紙之後,何繼安給李太宇列了一張設備清單,還標上了每種設備的采購價格,最後彙總出來,大約是120萬元人民幣。
“這倒是不貴。”李太宇滿意地點點頭說。
“這是一條生產線的費用。”何繼安說。
“一條生產線,什麼意思?”李太宇詫異道。
何繼安說:“一條生產線,就是說從頭到尾能夠完成一個批量生產所需要設備。如果你們公司的產量要擴大,超出這條生產線的生產能力,就要擴容,增加生產線的生產能力,或者再增加一條生產線。”
“那麼,你說的這一條生產線,一個月能夠生產多少台機床?”李太宇問。
何繼安說:“看你們生產哪種產品吧,正常條件下,按這條生產線的生產能力,一個月生產能夠5台到8台的樣子。”
李太宇一驚:“才這麼點?”
何繼安不以為然地說:“這也不算少了,一年100台左右的產量,對於你們五機床的老底子來說,非常不錯了。我們常機一年下來也就是2000多台機床的樣子,我們可是6000多人的大廠子呢。”
“一年100台,一台機床按10萬元計算,一年才1000萬的產值,利潤能有多少?”李太宇不無鬱悶地嘟噥道。
其實,如果真有1000萬的產值,按10的利潤率來算,李太宇能夠拿到100萬元的利潤,實在是很不錯了。他覺得不滿意的原因,隻是事先對收益估計得太高,真的抱著到中國來淘金的想法,現在聽說一年也就能夠賺個100萬人民幣左右,心態難免就有些失衡了。
“你是說,如果我投入240萬,就能夠得到兩條生產線,這樣一年就能夠生產200台機床了?”李太宇問。
何繼安看看在一邊作陪的王迎鬆,歎了口氣,說:“李總,如果你想上兩條生產線,五機床現有的場地就不夠用了,你還需要再新建車間,這樣一來,投資就不是240萬能夠打住的。五機床的廠區裡也沒有地方可以用來建車間了,你還得向市裡再申請土地,這個是很麻煩的。”
“這樣不行。”李太宇搖著頭,“一年才生產100台機床,說出去也太丟人了。我的目標是一年生產1000台,以後還要再增加,達到1萬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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