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把張舒分管的業務交給朱亞超,再把張舒騰出來與吳偉欽共同管生產,這中間反映出的是臨一機組織管理體係的變化。
傳統的老國企除了完成生產任務之外,還要承擔繁重的社會職能。企業裡擁有職工生活所需要的所有設施,諸如食堂、招待所、醫院、子弟學校,還有菜場、商店等等。此外,安全保衛、人民武裝、計劃生育之類的事情,也是企業需要承擔的,幾乎是市政府有多少個部門,企業就有多少個對應的科室,有些企業的行政人員比一線生產工人還多。
因為有這麼多的社會職能,僅僅安排一位廠領導來分管就不夠用了。臨一機以往便是由張舒和朱亞超兩位副廠長來分管這些事情,此外副書記施迪莎分管的業務也大多是與社會管理相關的。
這幾年,各家企業都在搞組織製度改革,弱化企業的社會職能。臨一機在這方麵也做了不少嘗試,食堂和大招待所都已經轉為承包製,子弟學校也正在與臨河市教委協商,準備交給教委管理。勞動服務公司正在醞釀組建一個物業管理公司,接手全廠辦公用房和職工住宅的物業管理工作。
這樣一來,原來張舒和朱亞超名下的工作就大幅度減少了,完全沒必要占用兩位廠領導來管理。
與此同時,臨一機的業務規模卻是在快速擴張。周衡他們上任之前,臨一機一年的產值不到8000萬,而去年卻達到了2.5億,相當於此前的3倍。據估計,今年臨一機的產值還能夠再上一個台階,突破4億元基本已成定局。
在這種情況下,僅僅由吳偉欽一個人來分管生產,就遠遠不夠了。此前周衡的工作也有一半是在管理生產,現在周衡離開了,要麼是唐子風接替周衡繼續參與生產管理,要麼就是另外安排一位廠領導來與吳偉欽分擔壓力。唐子風的選擇,便是後者。
吳偉欽對於唐子風安排張舒來分自己的權並沒有意見,他說自己苦不堪言,並非假話。全廠11個車間,還有采購、倉儲、運輸等工作,都壓在他一個人的頭上,他早已是分身乏術了。剛才在大會上,唐子風提出到2000年全廠產值要超過10億元,其中至少7億元來自於主營業務,這就相當於臨一機原來10倍的工作量,讓他一個人管,怎麼管得過來?
說完吳偉欽和張舒的安排,唐子風接著說道:
“第四事業部,就是咱們現在的勞動服務公司,也就是建陽分管的部分,我還沒想好給它起個什麼名字。不過,勞動服務公司現在的業務規模也不得了,去年做到了3000萬的產值,足夠支撐起一個業務方向了。我考慮,要進一步把廠子的社會職能剝離出去,統一交給勞動服務公司負責。這樣一來,勞動服務公司的規模還要進一步擴大,建陽將是全廠管人最多的領導了。”
唐子風一口一個“建陽”,說的正是廠長助理張建陽。
張建陽原本是廠辦副主任,周衡上任伊始,為了借腦袋安撫民心,撤了張建陽的職,讓他到勞動服務公司去當經理。後來,臨一機出於整頓職工隊伍的需要,把從各車間和科室裁撤出來的1500名冗員都交給勞動服務公司去安置。張建陽在唐子風的幫助下,非但完成了安置工作,還因此而建立起了許多家下屬公司,為廠裡上繳了大筆的收入。
為了表彰張建陽的工作,他被提拔為廠長助理,實現了令人瞠目的鹹魚翻身。
以張建陽的年齡,唐子風稱呼他一句“老張”也是應該的。但其他的廠領導歲數可都比張建陽大,在這些人麵前,張建陽也不敢以“老張”自居,所以唐子風直接叫他的名字是更為合適的。
聽唐子風說到自己頭上,張建陽趕緊表忠心,說道:“唐廠長笑話我了,我現在名義上是管著2000多人,其實主要是各位廠領導在幫助我,尤其是唐廠長對我的幫助特彆大。否則,憑我這點水平,管一個菜場都困難,哪管得了整個公司啊。”
“我倒是覺得,建陽工作能力不錯,分管一個事業部綽綽有餘。”朱亞超評論道。
“對對,勞動服務公司就是一個大雜燴,讓建陽管著,正合適。”施迪莎也附和道,她口無遮攔,也不考慮這種說法會不會讓張建陽的心靈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