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默並沒有因為唐子風當了常務副廠長就與他拉開距離,在胖子的心裡,我哥們依然是我哥們,就算唐子風以後當了部長,他也不會與唐子風見外。所以,唐子風每次請於曉惠吃飯的時候,寧默隻要聽到消息,就會歡欣鼓舞地跑過來,而且屢屢一個人就吃掉三分之二的飯菜,隻給唐子風和於曉惠留下三分之一。
於曉惠對於這位胖叔叔也十分喜歡,還屢次讓胖叔叔把自己的臟衣服也帶過來,她順手就給塞進洗衣機裡洗了。寧默當然也不會讓於曉惠白乾活,每次都會給於曉惠帶一包巧克力。於曉惠說著不要不要的,但哪次也都把巧克力帶回去了。唐子風眼見著當初那個瘦巴巴的姑娘漸漸地胖起來,臉上都有一些嬰兒肥了,隻能一而再地痛罵寧默造孽。
昨天,寧默給唐子風打電話,說錫潭那邊有一家客戶的機床出故障了,他要趕過去維修,所以今天便沒來與唐子風他們一起聚餐。誰曾想,說好的去維修機床,卻把自己弄到派出所去了。
錫潭是與臨河相鄰的一個市,雁洲則是錫潭下屬的縣。唐子風對東葉的地理還是比較熟的,知道從臨河坐長途汽車去錫潭,中間正好要經過雁洲,看來寧默是在過路的時候出了事。
“胖叔叔去錫潭出差,路上被警察抓了。”唐子風用最簡潔的方式向於曉惠通報道。
“啊!”於曉惠的嘴張得老大,好半晌才說:“這怎麼會呢?胖叔叔又不是壞人。”
唐子風說:“我琢磨著,胖子是被人家下了仙人跳,這家夥讀書的時候就智商欠費,被人騙一點也不奇怪。”
於曉惠歪著腦袋問道:“啥叫仙人跳啊?”
“仙人跳嘛,就是……,呃,你小孩子家家的,問這個乾什麼!”唐子風斥道,這種事好像真的不適合向高中生說,人家還是個孩子呢。
於曉惠不滿地一噘嘴,說道:“看不起誰呢,你不說我也猜得出,反正不是好事!等胖叔叔回來,我一定要狠狠地批評他!”
“對!罰他做引體向上,不做50個,不讓吃飯!”唐子風說,隨後又叮囑道:“曉惠,這件事你可不能出去說,跟你爸媽也不能說,知道嗎?”
“知道了。唐叔叔,你快去救胖叔叔吧,彆讓人把他吊起來打。”於曉惠捂著嘴笑著說。她聽說寧默是被警察抓了,倒是沒有太擔心,至少警察是不會把他吊起來打的。有唐子風出馬,寧默肯定也不會有事。她需要考慮的隻是如何變著法地教育這個胖叔叔,讓他能在長肉之餘也長一點腦子。
唐子風給司機吳定勇打了個電話,讓他把小轎車開過來,然後匆匆幾口把碗裡的飯吃完,拎上自己的公文包,順便在包裡塞了兩捆鈔票,留下於曉惠收拾碗筷,自己便下樓去了。
吳定勇已經把車開過來了,唐子風上了車,向吳定勇說了地址。白堖是雁洲縣的一個鎮,正好就在臨河前往錫潭的公路旁邊,吳定勇開了多年的車,對這個地名是不陌生的。
照理說,去派出所贖人這種事情,用不著唐子風親自出馬,他讓保衛處去個人也就夠了。臨一機是國有大型企業,在整個東葉省都是很吃得開的,一個小小的鎮派出所,不會不給臨一機麵子。
可問題在於,唐子風到現在都不知道寧默被派出所扣押的原因,如果真的是中了人家的仙人跳,這事傳出去就不好聽了。他親自去處理,也是存了花錢封口的心思,至少得把胖子的清白保住吧?
吳定勇現在是唐子風的專職司機兼秘書和保鏢,每次唐子風出差的時候,他便要跟著一起去,在關鍵時候還能幫唐子風擋擋酒。當然,如果吳定勇喝了酒,唐子風就不敢讓他開車了,而是自己給自己當司機。他在前一世是會開車的,前一段時間在廠裡開了個證明,去交通隊走了個過場,就把駕照拿到手了,隻是礙於考慮群眾影響,所以不便自己買車。
這幾年,東葉省的公路建設搞得不錯,從臨河通往錫潭的國道寬闊平整,車輛不多,而且沒有後世那種無處不在的監控探頭。吳定勇開出了百公裡的時速,隻花了一個小時多一點便把車開進了白堖派出所的院子。
“唐廠長,要我跟你一起進去嗎?”
停好車之後,吳定勇向唐子風問道。
唐子風搖搖頭:“不用,我自己進去就行。你在這裡等著,如果有什麼情況,你先報警,然後進去救我們。”
“報警?”吳定勇看著派出所門上的警徽,好生無奈,這個地方就是派出所好不好,我還報個什麼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