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怎麼把你也驚動了。”唐子風趕緊起身行禮。
張蓓蓓的歲數比寧默和唐子風都小,她最初粘上寧默的時候,就分彆稱呼二人為“寧哥”和“唐哥”。她嫁給寧默之後,唐子風有一段時間仍然稱她的名字,後來就慢慢改口稱“嫂子”了。張蓓蓓對唐子風的稱呼卻是一直沒變,這也是為了拉近雙方的關係。
張蓓蓓找了張椅子坐下,唐子風看看她,問道:“嫂子幾個月了,有沒有照過b超,是男孩還是女孩?”
張蓓蓓說:“已經六個多月了,已經找人照過,是個女孩。其實我說家裡已經有個男孩,下一個生男生女都無所謂,不用去照。胖子非說要照照不可,照出來是個女孩,胖子可樂壞了,說他就盼著有個女兒,還說生下來名字就叫‘驚人’,你說說,哪有這樣當爹的。”
“我兒子叫一鳴,女兒叫驚人,合起來就是一鳴驚人,不是很好嗎?”寧默狡辯道。
“可以叫驚鴻,意思就是驚飛的鴻雁,用來形容女孩子身材輕盈。”唐子風建議道。
張蓓蓓眼睛一亮:“這個名字好,我過去學過這個詞的。胖子,你看看,還是唐哥有學問,誰像你似的,不學無術,還不謙虛。”
“有老唐看書就行了,我看那麼多書乾什麼?以後我兒子就跟著老唐,給老唐當秘書,我女兒去給肖教授當學生。”
寧默大大咧咧地說道,全然不顧唐子風的責任秘書熊凱臉上掠過一縷不悅:
尼瑪,戧行啊!
聽寧默說起肖文珺,張蓓蓓笑著問道:“唐哥,文珺也快生了吧?你們去照過沒有,是男孩還是女孩?”
唐子風擺擺手:“京城不讓照,我也沒費這個勁。現在連我爸媽都說,男孩女孩都行,不講究這個。不過,我家那個小一點,你家這個是姐姐。”
聊過家常,寧默問道:“老唐,你怎麼有空到井南來了,前幾天你不還說在京城開會的嗎?”
唐子風說:“沒錯啊,我前幾天還在京城開會。開完會也沒啥事情,公司那邊有張建陽盯著,比我管得還好,我想著沒啥事,就跑來看你們了。”
“老婆,你信嗎?”寧默衝著張蓓蓓問道。
“我當然信。唐哥是什麼人啊,除了唐哥,誰還能成天惦記著你?”張蓓蓓道。
寧默不屑地說:“老唐才不會惦記我呢。我們之間的交情,那叫君子之交淡如水,平時沒事的時候通個電話就夠了。老唐現在也是手下好幾萬人的大老總,如果沒啥事,能專門跑到井南來找我聊天?”
唐子風點點頭,說:“胖子說得也對,我到井南來,看你們是主要目的,另外就是上次你說合嶺這邊很多機床公司都在壓價銷售,後來我聽韓偉昌也說起了,就想著過來看看。這兩年國內廠子打價格戰打得太厲害了,再這樣打下去,咱們自己就把自己打垮了,我得來了解一下情況。”
聽他們說起正事,張蓓蓓趕緊起身,說道:“唐哥,你和胖子聊,要不你和熊秘書今天中午就在我這店裡吃飯吧,我去準備一下。今天是禮拜天,我們店裡的工人都沒來上班,咱們就隨便吃點,你看怎麼樣?”
唐子風說:“如果不麻煩的話,那我和小熊就在你們店裡吃了。好久沒嘗嫂子的手藝了,今天我們可有口福了呢。”
張蓓蓓笑著說:“什麼呀,我哪有什麼手藝,還是子珺的飯做得好吃。你們慢聊哈。”
看著張蓓蓓離開,唐子風問道:“胖子,你和賴濤濤分了家,現在這家胖子機床就純粹是你和蓓蓓的夫妻店了,怎麼樣,忙得過來嗎?”
寧默說:“還好吧,她管錢,我管技術,店裡雇了6個工人,一般的事情都不用我去做。你看,我這身膘前幾年掉下去,這一年多又重新長出來了。”
唐子風評估了一下寧默身上的肥膘,笑著說:“你也的確該減肥了。一轉眼,咱們都是30多的人了,你這算不算是英年早肥呢?”
“沒辦法,不操心就瘦不下去。”寧默說,“現在店裡的業務很穩定,吃不飽,也餓不死。蓓蓓跟我說過很多回,說是不是可以擴大一點業務範圍,多掙點錢。可合嶺這個地方的機床市場也就這麼大了,街上的機床維修店也多,我要想再發展,就要跟彆人搶市場,最後肯定就變成打價格戰了,就像那些機床廠一樣。”
聽寧默又把話頭引回到了價格戰上,唐子風也就不再關注他的店了,轉而說道:“機床行業打價格戰的事情,也的確是到了必須解決的時候了。井南這邊的小機床公司壓價銷售,倒也無礙大局,咱們機二零裡有幾家大公司,也在搞惡意傾銷,這就嚴重了。
“我這次在京城,和老周也談起這件事,他說考慮最近安排一次機二零的領導會議,討論一下這件事。對於那些破壞行業規則的企業,我們得采取一些行動了。”
“應該!”寧默深有同感,“做得最過分的,就是紅渡的臨浦機床廠,還有北甸的夏梁機床廠。夏梁機床廠是被井南這邊的一個老板收購了,那個老板一向就是喜歡打價格戰的,在我們井南這邊也是出了名的,大家說起他都搖頭呢。”
唐子風說:“那兩家廠子,回頭等機二零峰會的時候,讓老周和他們談談吧,如果談不攏,就隻能動手了。井南這邊,我想約一些機床廠的老板聊一聊,大家最好是建立一個價格同盟,保住底線,否則大家都是輸家,不會有一個贏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