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霸總:【漏洞很明顯。】
話鋒一轉,柳霸總又問:【給你留的課程都看了?】
柳竹安道:【嗯。我在努力。】
【乖。】
***
牧家的私立醫院,以醫術出色,服務優越,價格高昂著稱。這裡接待的客人也都不完全是來看病,甚至有些年輕不輕的,直接是來這裡享受療養服務的。
頂層的病房根本都不叫病房,每一個每一個都起了個文藝風的名字,一間間套房比五星級的賓館都不差,畢竟賓館不會每個套房配備三位輪班全天陪護的護士。
當然,價錢賓館可不敢比。
柳霸總不差錢,她囑托了一聲到時候把沈奕辰也塞到套房裡,自己選了一間,在淩晨前住了進去。
她倚在床頭,擺弄著放了白梓憐體檢報告的平板電腦,若有所思。
醫院不會在這種問題上搞出信譽危機來,何況醫院更親近她。
白梓憐是真·的懷孕了。
柳軟萌沒有霸總的記憶,但柳霸總可沒失憶,她記得清清楚楚。
現在回憶起那段瘋狂的時光,恍若隔世。
柳霸總現在還能回憶起那段想當成黑曆史埋葬的記憶。
她記得白梓憐看到竹梓莊園的渴望,那種,看似小心翼翼,實際上全身都寫滿了“想要你買給我吧”這句話。
柳霸總有過太多“被強迫”的經曆,從小在母親強壓下的心理陰影讓她有母親的影子的同時,對在意的人絕不會使用強迫的手段。
旁人,沒人知道柳竹安其實是位女性,而且是對構建情感關係沒興趣的女性,在他們眼裡,柳竹安就是強迫白梓憐,就是強取豪奪。
事實上,隻有當事人才知道怎麼回事。
儘管記憶隱約籠罩著迷霧,但柳竹安清楚得很。白梓憐從來沒有認認真真地拒絕過什麼,相反,她是真正地表現出什麼叫做欲拒還迎。
她一邊說著不可以這樣,一邊脫·光衣服眼神迷蒙地爬上霸總的床。
仔細想想,一來,她沒有和白梓憐親密過;二來,她更沒有什麼超能力讓白梓憐懷孕。
那麼,白梓憐這個孩子的來曆,就真的有意思了。
說起來,白梓憐自己送上門的那次,不清醒的柳霸總就算離開了房間,也沒有讓白梓憐難堪,默認了那天他們睡在一起。
算算時間,這口滔天大鍋正好能扣在柳霸總的腦袋上。
——真夠惡心的。
柳霸總放下平板電腦,平躺在柔軟的床鋪上。
“竹安,”她低聲道,“你有什麼想法?”
柳竹安沉吟了一陣,遲疑道:【我好像……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兒。】
柳霸總:【說。】
柳竹安:【你知道劇情線的來著,你記得故事線裡,男主角是誰嗎?】
柳霸總一點就通。
她在夜幕裡笑了一下:【沈奕言?】
柳竹安:【沒錯。還有,他和白梓憐的故事線。沈奕言受傷失憶,被白梓憐幫助,因為身無分文還沒有身份證明,最後和白梓憐住到一起去了。】
【嗯。】
【以為和白梓憐同居,所以白梓憐懷的孩子是他的,一心一意照顧白梓憐和孩子,直到後來恢複記憶,從白梓憐那知道孩子咳咳咳咳——是我們的。】
【嗯。】
柳竹安越想越奇怪:【你看,沈奕言,沈奕辰……】
她就差掰著手指頭數了:【沒有錢,沒有身份證明,名字還這麼像……】
柳霸總笑了。
【大膽假設,不錯,】霸總說,【現在,給你小心求證的機會。】
身體控製權瞬間交換,柳竹安感受著指尖平板的觸感,在搜索框裡敲下“沈奕言”三個字。
刷刷刷,成功搜索出一堆消息來。
第一條就是搜索詞條的網址,左側配著一張“沈奕言”的照片。
柳竹安抿抿嘴,突然很糾結。
都已經是信息社會了!為什麼她從未想過在網上查一下相關消息?從來沒有!
想過之後,她重新把視線放回平板上。
她點開了詞條鏈接。
沈奕言,十九歲,明島市首富之子,長興集團繼承人,十足的富二代。他應該是很低調的,而且明島很多時候自己和自己玩,所以關注度才不那麼高。
——至少,每次微言評什麼帥氣有錢人之類的,從來沒有提到他。
也可能是他年紀有點小?現在網上有名聲的,大多都是老油條了——指名程安煜。
再仔細看,這詞條內容特彆少,有點像是才建立的。跳過不多的文字往下便是一張硬照,是張封麵。他好像剛剛成為名島有名的經濟雜誌的封麵人物,自此展露頭角。
憑心而論,沈奕言長得很不錯。
他還不到二十歲,年輕而富有朝氣,但是和同齡的牧良昕韓肖恩比起來,沈奕言就好像一柄出鞘的利劍,那雙鋒芒畢露的眼睛直視著鏡頭,仿佛能透過屏幕死死盯住你,氣勢迫人。
可同樣的,如果未經挫折的年輕人鋒芒太利,容易傷人傷己。
然而,毫無疑問。
沈奕言和沈奕辰根本不是一張臉。
再看看新聞,上周沈奕言還跟著父親參與的明島有名商業洽談酒會,跟故事線裡那個失憶又失了智的小狼狗男主角……有關係嗎?
柳竹安關掉了平板。
柳霸總:【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柳軟萌其實也沒想著自己的假設會是真的。她笑一笑,也沒什麼壓力:【可惜太大膽了,沒成功。】
柳霸總:【但你的想法很有意思。至少這個沈奕辰,也很特殊。】
柳竹安:【嗯?】
柳霸總:【太晚了,先睡吧,乖。】
與此同時,可憐的沈奕辰還不能休息。
他渾身僵硬著,被按在檢查室裡。
牧氏私立醫院的服務不用懷疑,保證服務到滿意位置。當然,主要要讓出錢的大佬滿意,所以沈奕辰那點虛弱的反抗沒用。
完全,沒有用。
沈奕辰被護士小姐引進去之後就被塞到了浴室,他才剛洗去身上的一片狼藉,便被換了一套嶄新的乾淨的昂貴的衣服,先幫他處理了身上的傷,再帶著他去做各種檢查。
私立醫院為錢服務,隻要有需要,醫生護士全程配合您的時間。
沈奕辰僵硬著,做了彩超,做了心電圖,從耳鼻喉檢查到肝膽腎,他就差拔根頭發記錄一下DNA了。
最後一項是腦部的磁核共振。
沈奕辰不用等結果,便被溫聲細語的護士小姐送到了頂層的頂級套房。
在貧困線掙紮了兩年的破產小老板有點慌:“能告訴我一下,這是什麼情況嗎?”
護士小姐笑得溫柔得不行:“放心吧。已經很晚了,建議您早些休息。需要陪護嗎?”
沈奕辰趕緊搖頭:“不用不用!”
護士小姐溫柔極了:“我就在附近,有需要按鈴或者直接喊我都可以。”
沈奕辰:“……謝謝。”
這一宿,柳竹安在柔軟的床鋪上睡得舒服極了;而睡硬床睡得太習慣的沈奕辰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那個陳舊的老年機已經徹底報廢了。
他盯著自己全身上下唯一還“屬於自己”的破手機,沉沉地歎了口氣。
不習慣,太不習慣了。
他不習慣這種全套的服務,不習慣這種享受的環境。這個被藝術品裝飾品填滿的房間,甚至不如他那個空蕩而破舊的出租屋。
可處在這種環境裡,他竟然有一種詭異的直覺。他的過去,過的比這要享受得多。
隻是……
他有點委屈地想:
人總是會適應的。以前沾了點灰就會倒黴過敏的沈奕辰已經在過去狗帶了!現在的他是……家務全能做飯好吃甚至能當保姆的沈奕辰呢!
第二天一早,柳竹安是被白秘書打來的電話吵醒的。
白秘書:“總裁,今天上午十點有個會,什麼時候方便出門?”
柳竹安:“我在牧家醫院。”
白秘書大驚失色:“您怎麼了?這是我的失職,我竟然不知道總裁去了醫院……”
“和你無關,直接來醫院接我就好,”柳竹安道,“九點。”
柳竹安需要更換的衣服牧宇軒已經貼心地給她準備好了,就放在套房的外間。
柳竹安洗漱好,準備出門吃個早餐。
結果門一開,看到的是表情尷尬的護士小姐。
“早上好,柳少爺,”護士是認識柳竹安的,“抱歉,我的工作沒有做好。”
柳竹安淡淡道:“不是你的錯。”
護士笑笑,會讀氛圍的她趕緊撤了,把門口留給柳竹安,和那位她沒搞定的“工作”。
柳竹安涼涼地瞥了一眼蹲在門口的沈奕辰:
“怎麼了?”
正蹲著的沈奕辰抬頭去看柳竹安:“你能和我說說什麼情況嗎?我有點受不了。”
柳竹安:“嗯,我樂意。”
沈奕辰:“……總需要一個理由吧。”
柳竹安想了想:“你手藝不錯,算不算?”
沈奕辰:“那頓飯滿打滿算也不會超過十塊的成本。”
柳竹安對他挑了挑眉毛:“我覺得值,我說了算。”
沈奕辰:“……”
行吧,有錢,任性。可他表情怎麼看怎麼尷尬。好像是什麼自尊心強的良家小夥,強行被霸道總裁包養了一樣。
柳竹安衝他抬抬下巴:“準備蹲多久?”
沈奕辰沉默了三秒:
“其實我想起來,”他說,“就是蹲久了,腿有點麻。”